大街上,没人。
叱云府,“没人”。
都死寂死寂的,这般却叫叱云麟安心。
熟门熟路的芈岩把叱云麟先背进房,放在床……咳咳,叱云麟一边脱去官袍,一边对正要离去押人犯的芈岩道: “把他押进来,你我一起看守着……呃,那个……还有,谢谢你。”
芈岩回头莞尔一笑,转身立刻出去把人犯押来,绑在一边,又用大铁链拴着。
大功告成后,芈岩环顾四周,又特意瞄了一眼床,才问: “大人,今晚我睡哪?”
“这也是你家啊,你爱睡哪睡哪?”
“……”芈岩有些不好意思地,越说越小声地道,“可是……我比较喜欢睡……在,床上……”转而又大声且较快地说: “其实睡房梁上也好。”
他抬起头,正要飞身上去,叱云麟却忙道: “哎!你这是何必?!”
“嗯?”
“我又不是大姑娘……”说到这,叱云麟笑了声,“我相信你也一定不是女孩子。既然如此,你抵足而眠(如果没脚臭)……共枕也不是不妥!”
“……”芈岩挑了挑眉,“大人你……不嫌弃?”
“废话。”
不等他话音落下,芈岩已宽去外衣,侧卧在他身旁。叱云麟刚转过身,也恰巧他一只手往里撑了撑,这样一来,倒像是芈岩把叱云麟压在身下,正俯视着他。
此时夜半,此刻静寂。烛火在一旁摇曳着,似乎不停在笑。它笑得前仰后合的,把屋内照得很亮,让本来就目力极好的芈岩更好的,更明目张胆的看到叱云麟的俊容。
好美……
身下之人的脸白洁如雪,墨色的双眉似是一流的画家绘出,双眼皮下长长的睫毛浓且纤长,那对呈棕色又清澈的眼此时仅是露出惊讶的神色,水滴鼻,樱桃口,朱唇并不薄,却也不厚,凹凸有致,微微轻启。
“又不是不给你,你看我干什么?”
“……”
芈岩回过神,把拽着被子一角的手连被子一同扯来,好好地盖在两人身上。
“大人,是否是明天升堂?”
“不升。”
“啊?”
“因为明天恰逢休沭。”
“可我听说那日审案也不是不行。”
“唉……”叱云麟扶额道: “我想偷懒还不行吗?”
平日案子一到,便宁愿累死也要不停不休地办下去的叱云大人这是怎么了?
芈岩望着已熟睡的叱云麟,不说话。他默默地给他盖好被子,却又一不留神,摸到了一条血手帕。
芈岩被吓得一颤,偷偷地摸上他手腕上的脉。谁知,这一把,更是一惊。
顾不上什么礼节,他一把拉开叱云麟的衣服,一颗颗拇指般大小的紫斑已在胸口蔓延开来。
他居然……中毒了!
芈岩想: 叱云麟一向为人正直,大公无私,为官五载,政绩一向最优。即使是当权吏部也难以逆百姓意愿乱改其成绩。如此,加上皇上也有意庇护,朝中逆臣想排除这个异己也只好通过下慢性毒药,再买通仵作,盼其因“劳累”而死……
可是……以叱云麟的聪明劲儿,怎么会这么轻异被人下毒?
好复杂……
芈岩为他拢好衣服,静静地躺下,却是因此事,一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