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栀清楚几年前周奈一怎样陪伴自己度过最难挨的时刻的,班没有上,天天守着自己,对于知栀愚钝莽撞的感情,周奈一比任何人都要心疼。而今天,她释怀了,也许她成长了,也许不是。
周奈一在公司吃过午饭后便去到一家小清吧,他要了一杯酒,静静的坐在吧台。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像个生闷气的孩子一样就出来了,知栀的事情,她一直理所当然地当成自己的事情,然而,知栀二十岁了,自己还有资格为她处理一切吗?
吴竞诜也好,向他打听知栀的向晟锡也好,自己能说什么?
“怎么,喝闷酒?”
周奈一回过头,是陆语现。
“休假和几个同事过来坐坐,一进门就看到你了。”
陆语现拉出周奈一身边的椅子坐下,“心情不好?”
周奈一示意服务员倒了陆语现一杯酒:“没,就出来透透气。”
“得了吧,还不知道你?每次心情不好,那眉头就皱着个老头似的。”
周奈一笑了笑,陆语现也没继续问他,只是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最爱自己和自己过不去。”陆语现在喝完一杯酒之后这么对周奈一说。
“你在说我?”
“说你说我,说每个人,都差不多。”
“大概吧。”
几杯酒下肚,周奈一隐隐有点头晕,在酒吧流淌着的不知名外国歌手的深情吟唱里,他眼前晃动着知栀的脸。
“怎么我觉得自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没真正开心过?”陆语现说。
“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大一大二?”
“大一下学期,你的剧本被话剧社选上,我是社长。”陆语现悠悠的说!“你那天穿件蓝色polo衫,喝可乐的时候还洒了一些在胸口。”
“记得那么清楚。”
“我记性好。”陆语现补了句:“记性好,不见得是好事。”
记忆对于人来说各具意义,好的,坏的,无法更改,往往最伤人心的也是最被铭记的。
周奈一记得那个暴风骤雨的夜晚,他坐在客厅里,从家里的窗户看下去,母亲站在楼下,拖着一只小小行李箱,上了一辆轿车。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母亲。
接着第二天在小区遇见了知栀,知栀原本跟他叔叔姓知,后面为了落户,和周奈一一样姓周,从此两个互相落寞孤寂的人互相“抱团取暖”有了一个暖心的“家”
如果要说残忍的真相,就像社会新闻常报道的:丧偶女人离家弃子,远赴海外嫁作富人妇。
陆语现的声音把周奈一自记忆最底层唤出来:“你和知栀打算怎么办?”
“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总不能永远这样吧。”
“永远,永远是多久?这个世界上除了知栀,我再也没有拥有其他的。”
周奈一心头一阵苦涩,他一直理所当然的以为会和知栀这样过下去,就两个人,相依为命地走下去。
“为什么不说出来?何必让自己过的那么别扭?”陆语现说
陆语现仰起头将第二杯喝完:“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是没人会知道的,你以为一个人可以猜到另外一个人怎么想?我看不是。”说完,她站起身来朝旁边同事那一桌走去。
周奈一思索着陆语现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