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3

陈闻恪也是第一次来这。他还只在走着，就感受四面八方传来的威压。真的很难受。

人间他也有过这样，是他还是不受宠皇子的时候。可是，那样的生活也没多久，因为万舒言盗取玉玺篡改圣旨，他成了万岁，并生存了万年。

他荒唐地想，舒言在这就好了，一定会…再把他提上去。

陈闻恪走到地花心处，站立不动。他左手边是一团白光。白光旁边是那个无比熟悉的面孔。元辰真君“陈昀”。而那白光应该就是时星元君万希了吧。果然，清元君说的真没错——他看不见她。

不过，他，多么耀眼…

陈闻恪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直僵着脑袋，甚至忘了朝最高位—天帝行礼。

天帝蹙眉，还没怎么，万希说话了。

“你，甭管。”

她的声音不似正常人，似乎是用传音符传出来的。真有钱。

但陈闻恪着重关注的是，万希仅这一句，天帝也没多做，只颔首表示自己已知。

天帝好像害怕万希…

陈闻恪想，这个人，他一定要拿下。万希把他提点上去后，一定就能找到…舒言。

而他不知道的事，这些话传遍了整个通灵阵；当然，陈闻恪这个飞升没多时的自然不知道。

.

通灵阵没人言语，都在思考“舒言”。还是陈昀似笑非笑道：“找舒言啊…”

“谁？”

“谁找谁？”

“舒言是谁？”

万希叹了一气：“故人。”语闭，退出通灵阵，站起来走到天帝面前，微微颔首。而陈昀也站起来，随她一道下台阶朝陈闻恪走去。

共有三十四级台阶，陈昀走在万希后侧，从他的角度，刚好看清万希的侧脸。

面对这张朝夕幕处的脸，陈昀此时竟生出了别样的意味。殿内的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的五官十分协调，即使曾经的‘心爱之人’就在不远处，她的眼里仍旧透露着疏离。

如今不需演了，自不会在凡间界那般。

陈昀好笑地把手拢在一起。不出意外的话，这会是一场极好的戏。

万希停在了第三十二阶，陈昀则停在了三十一阶。罩着万希的光散去，陈闻恪带着疑惑的神色，目光顺着那一身素白逐渐向上，直到猛缩的瞳孔映照出万希的容颜。

…

噗通

.

噗通

.

陈闻恪大脑一片空白，最后破灭。他眼睛泛红，死死地盯着万希，希望能看出些什么端倪；可结果叫他失望了，并没有。

万希瞧见，神色依旧；倒是陈昀，挠挠下巴，不明所以。万希两手一扬，仍旧使用着传音符：“开。”

陈闻恪面前出现了一个光点，光点越变越大，最后迅速膨胀，吞没了整个大殿。光球极刺眼，整个大殿除了万希和陈昀，其他的都忍不住用袖袍遮住眼睛。

光球还没散尽，忽然起了大风，陈闻恪感觉，他好像是在逆风行；没有动作就要被吹走。他只能艰难地往前走。一步，两步…不知多久，他逆着风，越走越远，直到一脚踩进海里。

他整个人便噗通一声下去了。一瞬间，他感觉到了窒息，比他死气前一秒更痛苦。就在他认为自己将命葬时，听见万希清冷的声音：“收。”

白光散尽，陈闻恪放下袖袍时，仍惊魂不定；在座的各路神仙，也好不到哪去。

陈闻恪还不知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们清楚得很：逆风行，然，坠深渊。

陈闻恪之前，不是没有过这种试验。就拿陈昀和万希来说，陈昀是顺风行，得胜旗；万希是逆风行，然，依得胜旗。

大多都是这种情况，毕竟逆风行本就是一种挑战，能逆风行的，本就是勇气可嘉。可陈闻恪这…

其实这试验本身是一个幻境，由第三代天帝产生，为的就是预判神的未来。虽是大致预判，但结果竟比占卜师所言命运更准。

于是便一直沿用到了如今的第九代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