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0日 周六 天气:晴
几天观察下来,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相似度高达100%,冬菇和闷油瓶,实在是太像了。每日清早,闷油瓶照例赖床,冬菇就窝在他怀里,这俩连躺着的姿势都一样!有一次闷油瓶被胖子做饭的乒兵乓乓声吵得翻了个身,皱了皱眉,结果冬菇也跟着转了身,耳朵动了动,然后就是一人一猫几近同步的呼吸声。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汪深潭,无法窥测深度,无法丈量宽长。可偏偏还是这双眼,又无比清澈通透,不染纤尘,还附带些孩子气似的可爱。这一点,我在遇见闷油瓶之前从没在一个人的眼里见过,今天却在一只猫眼里看出了几分意味。
说来也怪,猫本该是最与人亲近的动物,可我们家这只,却是“差别对待”式的与人亲近。冬菇对我和胖子不冷不热,每天也就是给它喂吃的时,它才会冲我叫两声,当然,自从冬菇和闷油瓶整日无时无刻不待在一起后,这喂食的活儿也轮不到我了。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冬菇黏闷油瓶的程度。刚回来那会儿,冬菇就天天跟着闷油瓶,闷油瓶赖床,它就在门口等着,闷油瓶睡醒了刚走两步,它就又立马跑进来,看见闷油瓶后又缩了一小步一双蓝眼睛抬起看着闷油瓶,对上他那双同样波澜不惊的眸,然后跑上前去,在油瓶腿上.“蹭蹭,亦步亦趋地跟着闷油瓶身后。起初还隔了一小段距离,后来越缩越短,再后来就直接是紧紧跟在他身后,以致于我一度以为闷油瓶腿上挂了个猫形毛绒挂件………
闷油瓶的日常操作是坐在院里晒太阳,发呆,现在多了一项,抱着冬菇在院里晒太阳,然后发呆。于是,我便常常能看见,榕树下的藤椅上坐着一人一猫,一双墨色眸,一对蓝色眼,就这么在阳光下呆坐着。阳光映得冬菇的毛暖融融的,也衬得闷油瓶的脸毛茸茸的有时想起来什么喊一声“小哥”,一人一猫便都回头看向我,那眼神,那气质,就连闷油瓶头上翘起的一揖呆毛都和冬菇头上的毛发一模一样。啧啧,感情你俩是失散多年的亲哥俩儿。
一边的胖子眼疾手快,拍下了闷油瓶抱着冬菇回头的那张照片,美滋滋地发了朋友圈。还配了一张闷油瓶给冬菇喂粮的图,夕阳将天空镀得绯红,倦鸟归林,日月交替,一片绯色之下,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蹲在正吃着开心的猫猫旁边,眼里是少有的温柔嘴角是浅浅的笑意。配文是:“我的家养小哥和家养猫。”不得不说,精辟。
很快,胖子的朋友圈下被一串串的“啊啊啊”攻占,其来源是胖子见人就加微信的陋习—全是他加的姑娘。看了连串的“啊,好帅”“我人没了”之后,总算发现两条正常的评论,“哟,哑巴张也会养猫了。”“养得不错。”分别来自我师父和小花。
说起这俩,就不得不提一个月前,两人突然分别发消息告诉我,他们在一起了。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我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如同一辆高铁在我面前呼啸而过,懵是一回事,愣又是一回事。晚上吃饭时,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胖子和小哥,饭桌上一阵沉默,后来又都是相视一笑。是啊,为什么不开心呢?像我们这样的人,一生能找到一个相爱之人,已是万幸之至,谁要去管那所谓的性别差异。不过,他们二人我属实是没有想到。
冬菇有时候也会跟闷油瓶跑出去玩,原因是胖子说猫猫一般都喜欢探险。于是这一人一猫,还有隔壁的阿桃,就这么踏上了探险之路。闷油瓶还是喜欢在帽衫前的口袋里塞上几颗糖,有一次我看见他剥开一颗糖,递给一边趴在地上的冬菇,冬菇看着他,颇有不解的意思它凑上去闻了闻闷油瓶手里的糖,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就整个吞了下去,心油瓶摸了摸.它的头;蹲在它旁边,就这么看着渐沉的暮色。胖子的那张图就是这么来的。“吱——”阵开门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是闷油瓶带着冬菇回来了。
“哟,小哥回来了。怎么搞成这样!”胖子看着脸上有一条浅浅抓痕的闷油瓶,转而又看向冬菇“冬菇,是不是你把小哥抓伤的?”冬菇此时像是听懂了似的,赶紧缩到闷油瓶身后,又不住地绕着闷油瓶转,想看看闷油瓶到底怎么了。“看来不是冬菇。”我看向胖子,瞬间达
小哥,你先去洗个澡,我出去一趟,胖子,你做饭去,”我明白闷油瓶是铁定不会告诉我答案的,所以我决定,从另一个突破口下手。
“对对对,小哥你快去洗澡,待会儿我把你这伤处理一下,要是破了相可怎么办。“胖子有些心疼地推着闷油瓶去了卫生间,转头又去找医荡箱里的创可贴和消毒液。
我去了隔壁,阿桃也是一身狼狈地回来,马尾辫松松散散,还有几缕长发散还来。幸好,阿桃的父母不在家,只有阿桃的哥哥在院子里给她梳着头发。
“吴邢叔叔。“小姑娘见到我,不无担心地问,“张哥哥怎么样了?他和那几只坏狗打架来着,脸上还被只野猫抓了一道,他没事吧?”
“狗?打架?“我此时百思不得其解,和狗打架?这真的是闷油瓶干出来的事?
“对啊,我们在路上遇见几只野狗野猫,它们一开始只是围住了冬菇,那几只坏狗想欺负冬菇。于是张哥哥就上去打他们,打着打着,一只野猫就扑向我,张哥哥挡在我前面,被猫抓了。”阿桃手舞足蹈地复原着闷油瓶打猫打狗的场景。
我的眼前不禁浮现出闷油瓶面对一群猫猫狗狗无从下手的场面,不觉笑出了声他哪里是打不过,他是不知道该不该打,该怎么打,也是奇了,在墓里一只手断粽子脖子的哑巴张,此时却面对一群小动物手捉无措,还被抓了一道。
“吴叔叔,你帮我给张哥哥把这个带过去。以前我的手被划伤了,哥哥都是给我贴这个的。”小姑娘进屋找了一个粉色的带有草萄图案的创可贴,递给我,“我爸妈快回来了我就没法自己送去了,我明天还会去找张哥哥和冬菇玩的。”
我接过创可贴,回家一看,胖子正给闷油瓶清理着伤,果然只是一道小小的划痕,不过还是红了,在他雪色般的肌肤衬托下更加突出。
“天真,没有创可贴了,要不咱试试用纱布?“胖子轻轻地用棉签给那一道痕上擦着碘酒。
“不用,阿桃给了这个。 “我回答。
然后一连几天,闷油瓶的脸上都贴着这个粉色的创可贴,然后他就没出过门。
出去,原本睡在闷油瓶床上的冬菇也不见了踪影。这是干什么?我跟上前去,小心地隐藏在夜色中。
然而,到了半夜,我在梦中隐约听见一声猫叫,然后就又听见闷油瓶的房间里传出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我走到他门口一看,果然,闷油瓶穿好了衣服,拿上黑金古刀就准备出去,原本睡在闷油瓶床上的冬菇也不见了踪影。这是干什么?我跟上前去,小心地隐藏在夜色中。
到了门口,我才发现冬菇正和一只野猫对峙着,这想必就是抓伤闷油瓶的那只了。那猫见闷油瓶抽出黑金胡刀,一溜烟跑了,冬菇跟着闷油瓶大摇大摆进了屋。闷油瓶收起刀,露出了小孩子玩游戏时终于赢了一般的笑容,一人一猫就又同步睡姿,在夜色中沉沉睡去。我轻轻关上门,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月亮见证了这孩子气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