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仁笙这趟微服私访，经过了大半年，终于完成，满载各地见闻和复杂感想，返回京城。
老努也算完成了一项重任，只是不想马上回家，想起他偷听到的小舒和冬歌住地，为该不该去犹豫了很久。
去吧，见了彼此尴尬，不去吧，又很想知道他们的近况。
几经思想斗争，他还是去了，远远地看着小舒和冬歌。
夕阳下，小舒挥着鞭子，有节奏地打在一群牛羊身上，冬歌从小路另一端走过去，和小舒并肩一起赶着牛羊，他俩在说着什么，看起来笑得很开心，小舒扶着冬歌，走得有些小心翼翼，冬歌不时低头看一眼小腹，那里已经微微隆起了。
老努心里像那次在李称量家误喝了醋一样，酸得扎心。
困扰他的还是老问题，冬歌怎么就看上了小舒？他老努又是哪一点比不上小舒？
老努最喜欢赢，也总是能取胜，一旦失败，心情就十分沮丧。
老努一路心情低落地回到了见州村，见什么都心烦，见了谁都不想搭理。
“你可回来了！”老他扶着拄拐杖的老角，站在家门口对老努说。
老努应了一声嗯，径自往屋里走去。
雏鹰最近迷上了练武，成天在院子里拿着根棍子，当成剑一样挥舞。
他练得太入神，没看到老努走进来，手上力度没有控制好，棍子飞了出去，打中老努肩膀。
老努憋了几个月的火气，被肩膀的剧痛激发出来了，他对雏鹰吼道：“你过来！”
雏鹰不情愿地挪着步子过来，老努用木棍狠揍了他几下，揍得他哇哇乱叫。
“别打了！别打了！”青芽听到儿子的喊声，从屋子里奔出来，拉过儿子挡在身后，老角和老他也赶快过来，夺下老努手里的木棍。
“你呀，大半年不着家，一回来就对儿子发火！”老角和老他指责道。
青芽也指责道：“老努你真是的，老对儿子这么凶，你还是不是他爹！”
老努恼火地往门槛一坐，“你们都不问清楚我为什么打他，就来指责我！一有什么事，就知道怪我！”
“哟，你还发起火来了？”老角和老他更气了，“你可以打骂儿子，我们做爷爷的，做爹的，就不许教训教训你？”
青芽劝道：“就算你不听我的话，也该听听爷爷和爹的话。”
爷爷和爹还有妻子的指责，让老努火上加火，不能对爷爷和爹发泄，只有把气出在青芽身上，“都怪你！是你惯坏了雏鹰！他眼里才没有我这个爹！”
青芽也有点火，“你居然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了，为什么不反省你自己？”
老努快气炸了，起来进屋随手在桌上拿起一个茶杯，就朝青芽头上扔去。
青芽额头上汩汩流出鲜血，为老努的简单粗暴很难过。
“你太过分了！得向你媳妇道歉！”老角和老他还在责备老努，老努才不听，“我自己的媳妇，我自己的儿子，想打就打！”
“这犟脾气，咱管不了！”老角和老他叫春儿扶着青芽去包扎伤口，他俩也不想跟老努多说，回房间了。
小费和小户来劝他，笨嘴拙舌，没说几句就被他赶出去了。
不是他真的一点都听不进别人的话，是他心情实在是很差，任何的说教和批评，在他眼里都是挑衅，都是找事，都是在为难他。
在院子里劈了一晚上的柴火，老努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他和青芽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小时候，邻居家孩子欺负他，不跟他玩，是青芽带着他一起，郊游、赶集、干农活，长大后，她不在乎他身无分文，嫁给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悉心照顾他和他的家人。
即使他总是跑去外面，即使他一再喜欢别的姑娘，青芽都包容他，对他还是一样好。
老努想来想去，真心发现了自己的错误，觉得不应该打骂青芽。
男子汉大丈夫知错就改，老努想到了就马上去向青芽道歉。
在青芽起床以前，老努做好了早餐，端到房间，推门不开，想是从里面反锁了。
老努敲敲门，里面没有声音。
“好媳妇，我错了，你要打要骂都成，开开门吧。”老努说了好几遍，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老努的神情又变得沮丧，“媳妇，娘子，夫人，你到底想咋样啊？先把门打开再说，好不好？”
“我不过是让你多站一会儿，你这么快就没耐心啦？”青芽打开了门，脸上还是不高兴的表情，“我这不还没起床吗？大清早地干嘛吵醒我？”
“好媳妇，你看，我给你做了热腾腾香喷喷的早餐，快趁热吃吧！”老努脸上漾着讨好的笑容，把早餐端到青芽面前。
“没胃口。”青芽看也不看一眼。
老努愣一下，“那……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给你做。”
“不用了，好了，你快走开吧。”
老努不甘心，“哎呦，好媳妇，你就看在我的一片诚意上，吃了吧。”
青芽无奈地笑了，“昨天打得我这么疼，今天一顿早餐，就当赔罪啦？”
“不然，你也拿个茶杯砸我一下？”老努嬉皮笑脸。
“得了！”青芽接过了早餐，“我这边就算了，你去把儿子哄好吧。”
“今天起，我亲自教他练武，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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