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一个冬天的凌晨两点，屋外飘着漫天大雪，街道早已盖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周雨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狠狠地伸了个懒腰，保安师傅刚刚已经来过一次，检查后只留了周雨头顶上的灯。此时的周雨像是话剧舞台上的女主角，在一片漆黑的周遭，头上被一束光照着，她伸出手，用键盘敲打着自己的台词：“stage5 已完成！申请进入测试！”周雨在沟通群里敲完这几个字，按下回车键的手跟着惯性扬了起来，像是刚刚完成一套精美动作的体操运动员，抬手宣告自己的胜利。
这才是周雨熟悉的画面呀！
可是几个月后的眼前，已经晚上 9 点多了，自己的 stage2 刚刚完成，那一边的凉宵夜已经完成 stage3 一个多小时了。周雨觉得自己和另一家进度差不多的分公司像是在等死，继续工作也赢不了，停止工作又不甘心。况且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吃晚饭，饿的头晕目眩。
“凉宵夜是谁啊？怎么没有听说过？”周雨实在忍不住好奇，打开了总部技术部同事的对话框。
“总部新招聘的技术。可是从没有在总部露面，一入职就暂时借调到分公司了。”
“这次跑项目他是不是提前拿到需求了，你们一定给他作弊了。”周雨直来直去地问着，丝毫没顾及对方好歹也是自己总部的领导。
“这个倒是不会！”对方回复，“你又不是不知道，需要几个分公司一起跑的项目都是非常紧急的项目，需求是今天早晨才定下来的，就算他提前拿到也比你早不了几分钟的。”
“见了鬼了！”周雨发过去一个韩国小孩惊讶的表情，“难道真的遇到传说中的大神了。”
“反正是来头不小啊！”对方回一个捂着嘴笑的表情，“据说，是花大价钱挖来的……”
这时，项目群里传来了凉宵夜的致命一击：“stage4 已完成，申请进入测试！”
“完了！”周雨想，“这回可真是输的彻彻底底，体无完肤啊，这凉宵夜也是真的可以，这么快的时间内完成了四个阶段的开发，不愧是叫凉宵夜，为了开发项目连宵夜都只能吃凉的。”
“对了，传言他是个超级自大的人，一来就宣称要建立什么总部真正的技术团队。”总部的同事跟周雨八卦起来，“真的有意思，那以前的技术部算什么？产品经理团队吗？”
周雨看着电脑里反射出的白光，脑子里乱作一团，也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她把自己电脑上打开的对话框一个一个的关掉，像是一个战败的将军打扫着满目狼藉的战场。
栾组长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恰如其分地打来了，电话铃声吓了周雨一激灵。
“听说跑输了？”栾组长直奔主题，声音倒是很平静。
“是。”周雨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这时候不管是谁，她仿佛都愿意去分享一下自己失败的无奈，“输的很惨，对方……”
“没关系没关系！”对方的电话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就行了，早点回家吧，我这边先挂了哈。”
周雨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电话另一头断线的声音。嘟嘟的响声像是电梯关门的倒计时，把周雨关在了沟通的门外。周雨看看头顶上的灯，觉得自己依旧是那个话剧的女主角，只不过，这一次命运难堪了，台词窘迫了，舞台依旧空无一人，难堪和窘迫还都是自己的。
收拾好出门已经快要 11 点了，周雨在大半夜迷迷糊糊走出公司时，看到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站在公司楼下，还以为是哪个酒吧的酒托，再仔细看，才认出是自己的闺蜜。
巴馨举起手里的啤酒，轻轻地笑了笑。
两个人折回周雨公司的天台上喝酒，夜风开始有了淡淡的寒意。
“听说你表白失败了！”巴馨推推周雨的肩膀。
“根本没有表白。”周雨举起易拉罐，往自己的嘴里送酒。
“真是急死人！”巴馨嗤之以鼻，“死也死个痛快啊！”
“我是真心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光喜欢有什么用呢，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就算没有曹倾倾，也难免会有赵倾倾、李倾倾、杨倾倾，我始终是不会倾倾的雨啊。”周雨无意之中念出一句诗。
“不说了不说了。”巴馨靠在周雨的肩膀上，呵呵地笑起来，“生日快乐！亲爱的！”
“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周雨转过头，一副委屈得要哭了的表情，“幸好还有你。”
正说着周雨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巴馨扶起周雨，开玩笑说：“这么晚了，谁给你发微信啊，难道是你的叶子辰？”
周雨听了，也来了精神，嘴上说这怎么可能，手上却迫不及待地掏出了手机。
收到的是一条短信，号码还是陌生的，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我是总部同事梁宵夜，我加你微信了，麻烦通过一下，有件事想要确认！”
“凉宵夜？”周雨看了差点一口啤酒呛到嗓子，“怎么是他？”
“这么快就有新欢了？”巴馨在一旁略显惊讶。
“什么呀……”周雨赶紧加了微信，不知道对方要确认什么。
通过后对方连你好都没有说，像是和周雨早就认识似的：“今儿的项目可真够扯淡的呀！”
周雨看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开发完就吐槽，这程序员够纯正！”似乎晚上失利的郁闷消失了一点，刚想着要怎么回复对方，手机上又跳出一条消息。
“你是用 C 开发吧，居然能写这么快，感觉是个人才，你想不想来总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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