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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我要表白

JAVA小姐姐

周雨从小到大思考过很多问题,比如费马猜想该怎么证明,比如量子力学的真正意义,再比如《延禧攻略》里的魏璎珞是怎么活到最后一集的。但是她从没认真考虑过要怎么追求一个男人。读过的书,学过的公式里,都没有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听说现在的公式已经能算出人们听相声时笑声的长短了,周雨真想用告白效果系数乘以告白的时长算算她的告白能不能成功。

下午上班的时候,周雨有一个 bug 怎么也改不好,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忽然曹倾倾在团队的聊天群里蹦了出来。

“亲爱的们,大家注意了哈,周末公司会组织一个对外论坛,请大家盛装出席呦!”

“没有盛装怎么办?”叶子辰在群里回复起来。

“剩下的服装也是可以的。”曹倾倾在回复里添加着可爱的表情,“说不定领导看见你落魄的样子会给你加薪。”

叶子辰贴出两个笑哭的表情,其他同事们也都纷纷送上表情包结束对话。

周雨根本顾不得自己没有合适的盛装或者剩装去参加论坛,也顾不得回复什么新鲜的表情去博人眼球,她现在更在意那两个人的互动愈加频繁了起来,周雨用自己的游戏鼠标漫无目的地点着电脑屏幕上的留白,bug 还是停留在那,像是自己的爱情一样,仍旧是个解不开的谜题。自己明明比曹倾倾更早认识对方,却怎么也没办法熟络成那个模样。

从没有这么纠结过的周雨突然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把鼠标反过来,看着里面发出的鲜红的亮光,暗暗想,不行,无论如何也要做点什么。

“你真的要去告白了?”周雨跟巴馨说完了自己的决定。好友听了露出惊讶的表情,“小雨你真的决定了?”

“对啊,这有什么决定不了的。”周雨表现出一副淡然的表情,似乎这件事和修改一个简单的程序没什么两样。

“你打算怎么做啊。”巴馨激动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周雨实话实说,“所以才来问问你。”

“想到了!”好友的兴奋溢于言表,“你去跟他暗示你是单身,比如在朋友圈里发一个——七夕的时候,我打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家里嗑瓜子之类的……”

“这都什么什么啊?”周雨露出不屑的表情。

“听我的没错。”巴馨笃定地说。

“可是他知道我是单身啊。”周雨摇了摇头,“说的好像我们两个不认识一样。”

“那就……”巴馨把头仰起四十五度,食指在下巴上敲着,“请他吃饭,找一个环境优雅的餐厅,点个红酒,喝到微醺,开始觉得世界变得美好的时候,就差不多了。”说完还不忘打上一个响指,来呼应自己完美的计划。

“那我要怎么说啊?”周雨问,“说我喜欢你吗?”

“真笨!”巴馨摇摇头,“你就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不管他怎么说,你就接一句,好像是在说我啊!不就好了!”

由于转天要急着赶项目,所以周雨和叶子辰刚好一起加班,下班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项目终于改的八九不离十了,周雨瞄了一眼旁边的叶子辰,正在无聊地翻着手机找外卖。

“喂!”周雨回过头,“又点外卖吃?”

“不然呢?饿着吗?”叶子辰抬起头傻傻地回答,突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说,“不然我去泡两碗方便面,我最近买了新口味,白胡椒牛肉面,要不要尝尝。”

“不想吃方便面了。”周雨皱起眉。

“那怎么办?”叶子辰的点子像是已经山穷水尽了。

“要不我请你吃饭?”周雨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所谓的约会邀请,还是饭点儿上的兄弟义气,“听说有一家火锅超级好吃。”周雨还是没有接受巴馨说的高档西餐厅,她主要是怕自己不知道去了之后怎么点菜,反而落得尴尬,火锅也是一样啊,只不过是把红酒换成啤酒。

“真的吗!”叶子辰收起手机一副兴奋的样子,“小雨请吃饭,那必须要去啊。”

周雨收拾着自己的电脑,回忆自己是不是很少请人吃饭,大学的时候和宿舍里的姐妹都是四个人一起行动,结账的时候也都是 AA 制,有时候和社团里的同学聚会,往往被男生抢去了账单;工作了之后经济状况更加宽裕,可是能请客的人却少到了只剩下巴馨一个。用在吃上的钱变得越来越少。周雨总是觉得恩格尔系数是有问题的,其实用在吃上的钱越多,人的幸福指数才越高,毕竟吃饭这件事大多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吃。

周雨说的好吃的火锅其实离公司不远,公司里的人几乎都来过,可这家火锅对于周雨来说却不怎么熟悉,它的座椅陈设、火锅底料、羊肉的新鲜程度都只存在于同事的传言中,自己一次都没吃过。

“你来过这里吗?”周雨问叶子辰。

“来过一两次。”对方如实回答。

“原来你来过啊,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周雨有点郁闷。

“没关系啊。”叶子辰不以为然地笑笑,“这里环境味道都不错,所以再多来几次都没关系。”

两个人坐下点了锅底和菜,周雨不自觉的地聊起了刚才做的项目,叶子辰在对面呵呵地应着。可周雨觉得有点不对,这样没完没了的聊工作,不又成了加班去吃工作餐了吗?可除了项目的事情,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周雨拿起桌子上店家赠送的零食,不自然地吃了起来。仿佛这时候很需要一盘鱼丸或者鸭血来拯救气氛。

“对了,今天怎么想起请我吃饭啊?”叶子辰忽然问起来。

“也没什么?”周雨糊弄着回答,“就是一起进公司这么久,都没请你吃过饭,今天刚好有机会,就说一起吃一下。”

“机会有的是!”叶子辰在一旁笑道,“如果有机会就能蹭你饭的话,那以后我要多制造加班的机会了。”

周雨咧咧嘴笑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了,周围的一切都让他觉得不自在,头上的灯,脚下的地板,桌子上的酸梅汤和餐巾纸,就连邻桌的情侣和另一个邻桌的小朋友都让自己觉得局促。

周雨无数次坐在叶子辰对面,无数次和他说话,聊天。她可以用自己埋在心里的喜欢把对面的叶子辰修饰地更加耀眼。或欣赏,或参观,把他当做风景区的建筑拍照留念,但是如今的自己想要告白,相当于在建筑的门边挂上禁止入内的牌子,恐怕自己做不到。是真的没有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做到。

“你有心事吗?”对面的叶子辰好像看出什么似的。

“啊?”周雨晃了晃神,“没有没有,就是加班有点累!”

“哈哈哈哈!”叶子辰笑起来,带着难得的稚气和天真,“八点对于你来说算是加班吗?不是应该算早退吗?”

“啊!”周雨呆呆地应着,“那就是早退不适应。”

叶子辰大口大口地吃着,胃口很好的样子,周雨却觉得自己成了食欲不佳的林黛玉,不行啊。这样吃完了饭,回了家,继续看更新的动漫和综艺,生活就还是从来没有变化的样子,周雨知道,再怎么说,今天也必须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来,一定,必须。就像樱木花道必须投篮,越前龙马必须挥拍,而孙悟空,必须变成金头发的超级赛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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