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从青铜门后出来,浑身带着一股铁锈和鲜血的阴冷气。他先把阴兵铠甲脱了下来,而后穿上平日里穿习惯的连帽衫。
门外有些凉,他把帽子戴上,要起身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他举起手臂,闻了闻袖口的味道——没有血腥味。
于是他继续往前走,魑魅魍魉都被抛去身后,他的目的地,是有光的那边。
浙江杭州西湖畔——
吴邪“哥!”
吴邪在屋里里焦急地踱着步,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他猛地冲了上去。
他和张起灵是异父异母的兄弟,六岁之前吴邪都待在孤儿院,后来是张起灵把他带回家,两兄弟便在一个屋檐下度过了许多年。
他还在上大学,是个白白净净的浙大高材生,像一张白纸。而张起灵不一样,吴邪知道,他一直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张起灵从来也不瞒他,只是在吴邪小的时候,他浑身带血地回家,把这个小娃娃吓得嚎啕大哭,从此以后他都不愿身上再沾血腥。
吴邪“你怎么一声不吭走了这么久?!”
吴邪这段时间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一闭眼就是张起灵躺在血泊里冲他笑的场景。以前有事,张起灵总会给他留张字条,可这次什么也没有,这人便说走就走了。
张起灵。。。
张起灵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看着他,神色有些疲惫。
吴邪知道他是累了,估计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
但谁不是很久没睡觉?老子殚精竭虑盼你回家,说不定比你还困呢!
他已经习惯了张起灵的沉默,知道和他再多说也得不到什么回应,便凑上前要去闻他身上的味道。
他把张起灵的领口往下拉,堪堪露出锁骨。他便把脑袋扎进去,像只小狗一样左右嗅了半天。
张起灵觉得痒,下意识想躲,但吴邪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让他无法拒绝。
吴邪“还行。”
吴邪闻完了,觉得张起灵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阴湿气。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问张起灵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张起灵摇头,径直去冰箱拿了瓶冰水。
吴邪看他喝水,喉结一上一下,脖颈白皙修长,也觉得有点口干。
他又凑上去,盯着张起灵看。
吴邪“哥,我也渴了。”
张起灵不理他,吴邪赌气一样从他手里夺过水瓶,自己吨吨吨地喝了起来。
闷油瓶子,又不理我。
张起灵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吴邪从小就黏人,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总贴着他不放。现在都二十多岁了性子还是没变。
张起灵“我去睡觉。”。
吴邪“等等!”
吴邪“你刚挖完土,身上都是灰,赶紧去洗澡!”
张起灵直接无视他,转身去了卧室,吴邪吃瘪,气闷地把水又放回冰箱。
张起灵脱了外套合上眼,他接下来还要去一趟格尔木,是很赶的行程,他需要补充体力。
意识逐渐模糊,他正要进入梦乡,便听见吴邪的脚步声。
他在心里叹口气,无奈地睁眼,正好看见那小兔崽子蹑手蹑脚地向他走来,怀里还抱着个枕头。
吴邪偷袭被抓了个正着,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吴邪“我,我怕你睡不着。”
张起灵“出去。”
张起灵动也没动一下。
吴邪“我不,”
吴邪开始撒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往床上跳。
吴邪“以前都是一起睡的!”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不想再计较,便阖上眼不再理他。
吴邪美滋滋地上床,这时候也没嫌弃张起灵一身土腥味,像只黏人的小狗,抱着张起灵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