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看着她换上了那白裙，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

很多年前，天界开设了一学堂，专门接纳大臣的儿女。而那个时候，他去过一次，那时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个白裙女孩，她将自己的头埋在那些书堆里。似乎外界其他的事情都和她毫无关系。

如今邝露换上了那白裙，他看着她，突然觉得她和那时候的女孩身形很像。

她会不会就是她？他突然在想，而在这时，旭凤体内的穷奇开始说话了。

“润玉找到了这，他刚刚来过。”

旭凤听到这，不由脸色一变。

“小露，润玉来了。”

他突然开口，邝露听到这个名字依旧有些头疼，但更多的是迷惑，因为即使旭凤和她说了过往，她对过往依旧没有一点印象。

但是小楠听到这，不由脸色也变了，因为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家小姐在栖梧宫差点被他掐死的情景。小楠正想着，旭凤开口对她说道，“好好守着你家小姐，不要让她出来。”

小楠听到这，点了点头。

旭凤说完，便起身离开，走出了庭院。

来到了庭院之外，空无一人，因着这是人间最偏僻之处，而旭凤也看见了润玉。

“你还是想来杀小露吗？”

旭凤的话，让润玉转过了身。

这昔日的兄弟相见，不复儿时的光镜，要说导致这结果的原因，谁也说不清楚。

是因为锦觅？也许之前是，但现在绝对不是了，因为润玉所渴望的锦觅已经回到了他身边，而旭凤也真正放弃了锦觅。

是因为仇恨？或许是的。对于润玉来说，灭族仇恨，杀母之仇，永久铭记于心，但是对于此时此刻的旭凤来说，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母神有错。

或许，从前的他会觉得他的母神过于恶毒，有错，杀人。那是因为从前的他一直征战沙场，对于宫廷里那些心机斗争，他不是很清楚，故而，他就觉得，这世间只有黑或者白。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登上了这天界最高位。了解了一些帝王权数，明白这世界是弱肉强食。也更明白，荼姚那时候如果不杀梓芬和蔌离，或许自己的权位就不稳了。而荼姚的权位如果不稳，自己或许都没机会出生了。

不过说来说去，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自己那个父帝。

对任何人都没有真心，利用爱慕自己的女人上位，与固城王联手，陷害自己的哥哥。

说到底，这天界和人间的宫廷一样，只要卷进去了，又有谁是干净的呢。

他不由冷笑着。

“你到底是变了不少，从前的你绝对不会干出弑父的事情。”

润玉冷冷地说道。

“引起这一切的起源，难道不应该死吗？他让本座的母神为他做刽子手，利用本座的母神上位。”旭凤说到这顿了顿，看了眼润玉，“而且，本座想，你也很想让他死吧。”

“这天界又有谁是干净的呢？或许，干净的人下场就会和我那大伯父一般吧。”旭凤说到这，思索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本座也不想多说什么，你我立场不同。而我也更不会让你伤害小露一分一毫！”

忽然，他手中变出了凤翎剑，用那凤翎剑割下了自己的一块衣袍。

“今日割袍断义，他日你我战场相见，不必手下留情！”

他割下那块衣袍，朝润玉所在方向扔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准备离开，对于他来说，他不想在人间与润玉起争执，虽说这几乎没什么人类，但是，这里毕竟是人间，而且邝露也在这。

可是，就在这时候，他体内的穷奇开始躁动了起来。

(你不现在杀了他？现在杀了他的话，你攻占魔界的时候可以减少不少阻力，天兵也会死伤少一些。)

(你别忘记了，他可是恨透了你的母神，万一哪天找到你母神，他定会害死她！他也恨透了你的小露，你看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邝露住的地方，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杀了邝露！)

穷奇不断提示着旭凤，旭凤的头开始疼痛起来。继而，他的眼睛变成了蓝色，提起手中的凤翎剑朝着润玉刺了过去，润玉见此，便用冰凌剑还击。

就这样，两人打了起来。

而在庭院里屋的邝露听到打斗声，便想出去看看，但却被小楠拦住了。

“小姐，你不能去！”小楠摇了摇头，“润玉想杀你！他上次就想杀你！”

“可是陛下在外面！”她有些着急，突然想起了自己头上戴着的火翎，顿时心里有了主意。

她觉得自己早该这样做了，即将天魔大战，陛下要为了天界出战，有这火翎，能保陛下安全，而自己现如今无法跟随陛下出战，陛下才是更需要这火翎的人。

“小楠，乖，你小姐我有分寸。”

她笑了笑，不顾小楠的阻拦跑了出去。

来到门口，邝露看见旭凤和润玉打了起来，而看旭凤那样子，似乎是体内穷奇发作了。她明白，此时此刻不适合出去。

但是因为这是人间，即使再人迹罕至，还是会有人。

一个小男孩从远处走了过来，而旭凤的剑气即将伤到了小男孩，见此，旭凤的主意识占据了上锋，收回了手中的凤翎剑，而润玉见此，便准备趁此机会，用冰凌剑刺穿旭凤的心脏。

“陛下！”

这关键的一刻，邝露跑了出去，挡在了旭凤面前。

而润玉的冰凌剑，不偏不倚，正好刺中了邝露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