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的访客匆匆的离开了。
如来时那般,擅自闯入后又擅自远走,恐怕除去两位与之正面交锋的当事人外,没有谁会察觉到动静。
实验被打扰的小朋友轻撇下嘴,似乎浑然不在意对方最后留下的那两句威胁般的结语。
有关法庭,贺朝倒是不经常与他们产生直接接触,毕竟家里面对这方势力并不待见。
如若必要,会有特定的专员在中间形成枢纽再进行后续的协商。
整个机构的名声都不怎样,更别提在其中担任重要职位的家伙们,但凡底下有点名气,也全是因为一些黑红的爆点。
谁叫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某个存在的需要所强行创造出的产物。
个个都不是善茬,要么脾气古怪,要么行为古怪,再要么就是体质特殊。
……想到这儿,一手牵着关好门的谢俞沿着楼梯往上走的贺朝突然记起件事儿。
约莫是在一年半以前,临近跨年的时候,“法庭”的官方账号突然发出一条增员信息。
实际上,他们的内部员工一向固定,上头的那位先生在正式宣言成立这一资产的之前筛选了非常久的实验体。
眼下的这个时代,新颁布的律法不再允许他明目张胆的继续实验。
所以“法庭”基本不会轻易更换,亦或者增加成员。
但那条公告并未挂在网络上多久。
十分钟都不到就被删除了。
本来他们还挂了一张保密形势发布的照片在上面的,贺朝那时正巧无聊,起了兴趣想着先看看,就动手侵入网站。
攻破屏障废了他九牛二虎之力,结果却只匆匆看见了那人一眼,消息就被紧急撤回。
但也蛮叫他印象深刻的
——那是个小孩儿,瘦瘦小小,衣服上染着大滩血渍,冷着脸,整个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贺朝……你准备带我去哪?”
指尖陡然一痛,猛地回神,贺朝偏头去看身侧情绪稍稍起伏的谢俞,统一下发的学生服套在他身上显得过于宽大了。
袖口和裤脚松松垮垮,腰上得靠一条深黑的系带子紧紧拴着。
他露出一个微带点歉意的笑容。
“抱歉啊,小朋友,今天剩下的时间还不少,要去图书馆坐坐吗——当然,你可以看你想看的书。”
皱眉,谢俞挣开他的手,仰着脑袋仔细打量着什么,半晌后,他垂下眼帘,小指不自在的卷了卷头发。
“不了,机会难得,既然有空,你要不要去看看我从前住的地方?”
现在那个在贺朝的厚着脸皮之下变为双人房的宿舍设备齐全,乱七八糟的摆设应有尽有。
却并非他一开始的那个居所。
新的地段藏有不少的监视器。
所幸他们还没丧心病狂到连厕所,浴室和卧室里都装上。
“可以吗?”
这不是一句简单的询问,这是一种正式且严肃的征求。
“你不想?”
回话掺着一分张牙舞爪的危险,语气层层递进。
“是无时无刻都想。”
他们的关系的确前进了一步,但那还不够,贺朝依然不了解谢俞,谢俞也依然只知道贺朝是个从某个大家族来的老师。
寻常的只言片语无法拼凑出双方的全貌。
“等见过以后,下次就该是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家了。”
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