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宁玉顶着黑眼圈起床,洗漱一番,吃了一个面包,拿出手机翻出顾晓梦的界面,迟迟没有点开,咬咬牙收起手机开车去公司了。
中午,李宁玉收到了母亲的电话,母亲没有细说只让她立刻回家一趟,她急忙放下工作,开车来到母亲这边。
“叮咚~”
“来了。”吴妈打开门,一见李宁玉,笑呵呵地把她迎进门,“大小姐回来了。”
“吴妈,母亲呢?”李宁玉点头问道。
“太太在客厅。”
“宁玉姐姐!”一声清脆的女声从客厅传来,一个身材中等,齐耳短发,白净圆脸的年轻女孩走了过来。
“你是……沐静。”李宁玉愣了片刻开口说道。
“宁玉姐姐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沐静笑着走过来挽住了李宁玉的手臂。
“嗯,好久不见。”李宁玉抽出手,换下鞋子,朝客厅走去。
客厅里李母和另一个女孩正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女孩模样俊俏,一头乌黑长发,看起来比刚才的女孩要大一些,见李宁玉来了,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两个酒窝,柔声说道。
“宁玉姐姐。”
李宁玉听她说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没有表现出来,点头回应,一转头看到墙边放着一个轮椅,心里不解。
“沐晴,你……。”
“宁玉姐姐,我……”沐晴欲言又止,眼含泪水。
“对不起。”李宁玉一脸歉意道。
“没关系。”沐晴擦干泪水,微微一笑。
“宁玉姐姐,她三年前出了车祸,下肢瘫痪,卧床好长时间,才有了一丝好转,最近情况有些糟糕,我们决定来城海看病。”沐静说。
“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就找到阿姨这里来了,宁玉姐姐,你不会怪我们吧。”沐晴说。
“她怎么会怪你们呢,到时候让她陪你们去医院,也好有个照应,你还年轻,千万别留下病根。”李母在一旁说道。
“不会,到时候找个医生好好看看。”李宁玉一脸平静地说。
“谢谢阿姨,谢谢宁玉姐姐。”沐晴一脸感激道。
“妈,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公司了。”李宁玉开口道。
“这么着急吗,吃完午饭再走吧。”李母挽留道。
“是啊,大小姐,你好久都没过来了,吃完饭再走吧。”
“好,谢谢吴妈。”
“大小姐客气了。”吴妈转身去厨房了。
“宁玉,你和晓梦领证了吗?”李母问道,她记得前天李宁玉给她打过电话,怎么到现在都没消息。
“领证?宁玉姐姐要结婚了,恭喜宁玉姐姐。”沐晴笑着说。
“恭喜宁玉姐姐。”沐静附和道。
“还没,她出差了。”
“早不出,晚不出,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差呢?”李母有些生气,“我看她根本就不想跟你好。”
“妈,我累了,先上楼了。”李宁玉说完起身上楼了。
“阿姨,那个叫晓梦的男生对宁玉姐姐不好吗?”沐晴看着李宁玉的背影,嘴角上扬。
“她是女生,对宁玉很好,但是我就是看不上她。”李母握着沐晴的手说。
“阿姨,那她是做什么工作的?”沐静轻声问道。
“她……她是宁玉公司的员工。”李母想起李宁玉曾经的叮嘱:不能告诉任何人顾晓梦的身份。
“噢,是不是她勾引的宁玉姐姐?”沐静随口问道。
“沐静!”沐晴瞪了沐静一眼。
“阿姨对不起。”沐静一脸歉意。
“没事,确实是她一直缠着宁玉,宁玉不知道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处处维护她。”李母叹了口气。
“阿姨,宁玉姐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想法,希望阿姨不要怪她。”沐晴安慰道。
“好孩子,我怎么会怪她呢?我只是心疼她,她一个人打理这么大的一家公司,常常早起晚归,她的性格有比较冷,又没什么朋友,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从来不说,自从顾晓梦出现以后,宁玉的脸上笑容多了,她对宁玉也很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李母说。
“阿姨,您对宁玉姐姐那份心意她一定能感觉到的。”
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话题,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沐晴和沐静的父亲和李宁玉的父亲是故交,李宁玉儿时曾在沐家待过一段时间,沐家两姐妹也曾来李家住过,李父过世以后,两家的联系就断了。
李宁玉推门进入房间,环顾四周,一切都没变,还很整洁,应该是有人天天打扫,只是少了一丝生气,她发现她越来越离不开顾晓梦了。顾晓梦的笑脸又浮现在李宁玉眼前,她叹了口气,脱下外套,掀开被子躺进去,许是太累了,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太太,饭已经做好了,要不要去叫大小姐?”吴妈对李母说。
“我去吧。”李母起身走上楼,来到李宁玉的房间,门没关,李宁玉正躺在床上熟睡,李母放轻脚步来到床边,看着李宁玉疲惫的样子,心里很是心疼,女儿从小安静沉稳,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从来没有让费心,但是她似乎从来都不了解女儿,自从创办公司,女儿就很少回家,也渐渐和她疏远了,直到遇到顾晓梦,才打开女儿尘封已久的心,她不喜欢顾晓梦是因为她做的是高危工作,顾不上家,但自己女儿喜欢,顾晓梦善良有爱,两者很是般配,既已如此,就随她去吧。
“妈。”李宁玉的声音打断了李母的思绪。
“玉儿,你醒了,要不再睡会儿?”
“不用了。”李宁玉看着母亲慈祥的面庞心里有些愧疚。
“那就下楼吃饭吧。”
“嗯。”
饭桌上,李宁玉坐在李母对面,沐晴坐在李宁玉旁边,沐静坐在李母旁边。
“玉儿,你晚上回来吗?”李母抬头问道。
“我……”
“宁玉姐姐,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有见面了,晚上我想和你叙叙旧,可以吗?”沐晴开口说道。
“如果不加班的话我就回来。”李宁玉面对沐晴总感觉有些别扭。
“谢谢宁玉姐姐。”沐晴顺手给李宁玉加了一块排骨。
“谢谢。”李宁玉急忙道谢。
“宁玉姐姐客气了。”沐晴笑着说。
吃过饭,沐晴让沐静把李宁玉送出门,目送着她开车离开。
晚上下班后,李宁玉来到李母这里,吃过晚饭,几人人坐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李宁玉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看看手机。
“宁玉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沐静问道。
“没事,你们先聊,我先上去了。”李宁玉起身要走,却被一只手拉住了。
“宁玉姐姐是不愿意看到我吗?要是那样的话,我就不打扰阿姨和宁玉姐姐了。”沐晴说完推着轮椅向客房走去。
“沐晴,不是的。”李宁玉上前一步拦住她,“不关你的事,是我的原因。”
“是因为晓梦姐姐吗?”沐晴抬头看向李宁玉。
听到‘晓梦姐姐’四个字,李宁玉皱了皱眉头,“不是。”
“宁玉姐姐,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去过的樱花谷?”沐晴转移了话题。
“记得。”李宁玉淡淡地一笑。
沐家住在海平市一西南小镇,依山傍水,风景秀美,有很多著名的风景区,如七彩小镇、茶园、古寨等等。无一不让人流连忘返。
第二天,李宁玉把沐晴和沐静送到医院,挂了神经外科的专家号,并给沐晴安排了一个VIP病房,经专家会诊,择日进行手术。
追悼会如期而至,灵堂的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黎敏着军装静静地躺在灵堂中央,身上盖着鲜艳的军旗。
因为保密的缘故,来的人并不多。一位中年妇人被左诗琪搀扶着站在一旁,陈组,周虎、路彤、韩多、叶正山、林婧、顾晓梦、云溪、林诺、欧阳婷,风声、雷声和雨声特战队的队员都到齐了,全都身着军装整齐地站在两旁,手握一支菊花,神情十分严肃,眼底带着泪水。
军区领导站在灵堂前心情沉重地说:“今天是个悲痛的日子,我们送别了一位年轻的战友,一名优秀的战士,她将年轻的生命融入到这面鲜红的军旗当中,融入到我们伟大的事业当中,一切为了胜利,而这胜利的代价却是如此的昂贵,我们失去了黎敏这位忠诚的战士,我们的心情无比的沉痛,但是我们在悲痛的同时要牢牢地记住,我们的烈士是为了信仰和誓言光荣牺牲的,我们会永远记住烈士,永远铭记我们的信仰和誓言,为了我们的信仰和誓言,为了烈士未竟的事业,同志们,你们准备好了吗?”(摘自电视剧《特种兵之霹雳火》)
“时刻准备着!”
“时刻准备着!”
“时刻准备着!”
在场的军人依次献花,顾晓梦看着穿军装的黎敏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玉姐,黎敏有战友相送,那玉姐呢?她一定很孤单,很害怕……一想到这,顾晓梦攥紧了拳头。
左诗琪搀扶着中年妇人围着林敏的遗体转了一圈,阿姨早已泣不成声,几度昏倒过去,幸好左诗琪及时扶住了她。
“阿姨,黎敏不在了,我们就是你们的孩子。”林婧对妇人说。
“对,阿姨,我们就是你的孩子。”云溪说道。
“我们也是。”三个特战队的队员齐声喊道。
“谢谢孩子们,谢谢。”妇人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年轻的面孔泪流满面。
“嫂子,您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们能帮的一定帮。”周虎说。
“感谢首长,我没有任何要求。”妇人擦干眼泪说。
“嫂子,对不起。”陈组走过来说道。
“首长,你不用跟我道歉,小敏是为国家而牺牲的,我能理解。”
追悼会结束后,左诗琪、云溪等人搀扶着阿姨回宿舍了。
顾晓梦昏昏沉沉地走在路上,提不起一点精神,突然后面拍了她一巴掌,没来得及回头,突然眼前一黑,晕倒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军区医务室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林婧焦急地问。
“我怎么会在这儿?”顾晓梦问。
“你这几天神经紧张,压力过大,所以晕倒才会晕倒。”
“谢谢婧姐。”顾晓梦笑着说。
“我感觉你好像有心事?”林婧轻声问道。
“婧姐,你听说过前世今生吗?”顾晓梦一脸认真地问。
林婧摇摇头,“怎么问这个?”
“婧姐,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抗战时期,两个不同立场的女人相遇,一个是上司,一个是下属,一个清冷孤傲,一个热情似火,上司是一个破译天才,她清冷的性格很快吸引了下属的注意,下属也是为了任务而来,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一个代号‘老鬼’的**人员暴露了,她们两人还有另外三个男人被抓进了一个叫‘裘庄’的地方,准备接受侵略者的审判,找出‘老鬼’。”顾晓梦一边说一边攥紧了床单,眼底浮现出意思恨意,“经过几天的相处,下属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她的上司,上司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下属渐渐占据了她的心,只是她不敢承认,更不能承认,因为她们深陷泥潭,身不由己。上司是天才啊,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任何困局都难不倒她,但最后却穿着下属的军装离开了,至死下属都没有见过她最后一面。五个人,只有她一个人出来了,裘庄,亦是囚庄,既囚住了他们的身,更囚住了她的心啊。”
话音刚落,几滴眼泪在白色床单上晕开。
“我猜那个上司应该是李宁玉,而那个下属就是你。”林婧淡淡一笑,“刚才在追悼会上你看到黎敏遗体的时候想到了她,对吗?”
“是。”顾晓梦点点头。
“前辈们为我们打下一片新天地,现在换我们来守护他们的成果,绝对不会再让那些人来肆意践踏我们的领土,侵犯我们的主权,我们已经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了,而是展翅高飞的雄鹰,我们会永远铭记历史,缅怀先烈,秉承他们的意志,誓死捍卫国家领土,成为人民最安全的后盾。”林婧看着顾晓梦一脸严肃,“犯我国家者,虽远必诛!”
顾晓梦握住林婧的手重重地点点头。
“你一定要好好养伤,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迎接你的那个她。”林婧笑着说。
“是。”顾晓梦笑着应道。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路彤从门外走了进来。
“彤姐,没什么。”一想起李宁玉,顾晓梦笑得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