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许籽承真的挺像死神的。
他没被许老太太发配到济世堂的时候,济世堂的生意虽然不好,但也从来没出过什么事。可是,他一被发配过来,这平平无奇的济世堂就在这一天之内被顶上了浪口。
店里的伙计无辜被害,抓到的凶手却大喊冤枉?
一夕之间,旭朝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讨论。难道这济世堂里躲着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所以这查来查去都没能查个屁出来。
衙门派来的人速度倒也来的快,二话不说就把当街乱爬的李明白押了起来。快速封锁了济世堂,又去把店里另外一个伙计喊到衙门里问话 。
许籽承刚下马车,就发现面前济世堂的大门已经被衙门用封条贴了起来。
周围不见人烟,古朴的大门牢牢禁闭。处处都显得格外破败。
康伯也没料到会发生这事来,手下人明明告诉他铺子里就跟往常一样的,怎么不过隔了几个时辰就被衙门封了呢?
“康伯,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这铺头经营不下去了,里面的人都开始干偷鸡摸狗之事了吗?”
许籽承今天穿着一身普蓝色绣渐变祥云的长衫,看起来少年老成。一发起怒来也有了上位者气势。
他身后的书童叶平也被他吓得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这……少爷你先息怒啊。虽然铺子生意惨淡但里面的人都是老奴精挑细选过的,都是手脚干净,为人老实忠厚的……”康伯胆战心惊地低下了头,望着许籽承已经沾染上尘土的鞋尖。暗道:这少爷,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对面回春堂的伙计认出来康伯来,有些同情地扫视了他们主仆三人。才上前告诉他们中午这济世堂里发生的命案。
“其实,你们许家也不靠行医吃饭,发生这事倒不如把医馆关了也好。”回春堂的伙计也没多做停留,他还有活要干呢。
而听完后的三人却开始面面相觑,皆是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那回春堂的伙计一回去,就熟练地往阁楼上爬去。
里面坐着一位身穿墨色长衫的翩翩公子,正在提笔作画。
他弯腰朝那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易先生,那许家的小少爷居然也来了。你不是想见他吗?要不要过去见见……”
那位易先生听了,抿嘴浅笑。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抬眼往对面的方向看了回。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如同黑曜石般闪闪发光的眼眸,像是有一股魔力一样吸引着人的欲望。他的眼皮很浅,一眨眼就看不出单双来 ,但却有一双好看的眼眸为他添色。
鼻梁不是很高,但形状很好。精致的就跟画像一样。他的嘴唇很白,似乎身体有点不好。
那伙计第一次见到那位易先生只是觉得他儒雅随和,只是眼睛生得比一般人好看罢了。
但随着与其相处多年,对他是生出许多敬佩之情。他的医术高超但从没狂傲自大也没看不起他们这些打杂的。
他一个月就出三次诊,但堂里有伙计生了病来向他求医他也从来没有敷衍过。
把脉开方都极为仔细。
他可真是个大好人啊,堂里的伙计都是怎么评价这位易先生的。
那位易先生终于看够了,继续提笔画画,画的是一枝梅花。
红色的花瓣极致的开在用浓墨搭织的横批竖奈上。虽然潦草但自有韵味。
他边添笔墨边开口,嗓音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济世堂出了人命案子。那……少爷恐怕现在已经是分身乏术了。”
易先生一口定乾坤。
那伙计走后,许籽承主仆三人都被请到官府里配合调查去了。
死的是他们家的伙计可为什么要调查他们呢?
原来,这康伯的背景也不简单……
而远在城南许府里坐着的许老太太原先还在绣花,那知道手下的心腹连门都没敲就慌慌张张犹如惊弓之鸟一样跳了过来。
这个心腹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和管家康伯一样都是资历极深的老人了。做事也够稳重,所以许老太太手底下的几间铺子都是让他帮忙打理的。
许老太太还没开口训呵,心腹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很是焦急地开了口:“老太太,济世堂的伙计赵财礼被害了!衙门的人已经把铺头给封了起来,少爷和康伯也被带去问话了。”
许老太太的心突然像是被一双手捏住了一样,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止了。空气里似乎满布冰霜。
许老太太的食指忍不住捏紧。却被针扎出了一股血来,在旁伺候的翠如里面抓起许老太太的手把伤口含在嘴里,血止住后又用洁白的帕子给仔细包扎起来。“老太太你身体要紧啊。这事还得让老爷回来定夺。”
此时六神无主地老太太那还能想到怎么多?都怪她,不然她的小乖怎么会遇到这些破事呢?
她一把蹿开眼前这个还默不作声又没有一点用处的心腹,“你现在快马加鞭去把我那逆子喊回来,不然我今天就死在这里了!”
接着,大步流星地往衙门方向赶去 。丫鬟翠如紧紧跟在许老太太后面以防止老太太有个什么好歹吧。
一出门府,一辆马车就已经等着她们了。车里坐着的正是负责这件命案的白一顶白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