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师兄向前走了两步,走到众人的后方,把手里的草转了转,回忆说道:“我记得去年,来自差不多有三百人吧。最后你们猜怎么着,二十多个人断了腿,四十多个人断了手,轻伤的更是不计其数。还有前年,前年更惨。”
白衣师兄说这里顿了顿,声音降低了许多,神秘地对众人说道:“前年闹出了人命。”
众人一听到居然还闹出过人命,退意不禁又浓了几分。上不了秀山学堂没什么大事,但是如果把小命丢在这里,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孙烈从此时众人的最后方走过来,到白衣师兄身前站定,像是不相信地出声询问道:“可为何从未听人说起过这事?”
白衣师兄满不在乎地说:“秀山学堂是官家管理的学堂,这官家做事自然不同于寻常,这事早就被学堂压下来了,寻常人怎能知晓。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们,莫要等到时候事情发生了,才后悔。”
白衣师兄说完,转身又跳到了树上,接着闭目养神。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孙烈见状,轻声对众人说:“我们先到那边去,莫要打扰了师兄休息。”
众人跟着孙烈到了旁边一块无人且较为宽阔的空地。此时半数人已经萌生了退意。
“烈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刚才那个师兄说的好吓人啊。”一人被刚才白衣师兄说的情况吓得不轻,赶紧出声道。
“对呀,烈哥。这万一要是断手断脚了,可还怎么回去面对咱们的爹娘啊。”来时路上喊着要租牛车的女孩子也赶紧随声附和。刚才白衣师兄说话的时候她早已被吓破了胆,只是碍于众人无人表态也不敢轻易出声。此时看到有人率先开口,赶紧跟着表态,她可不想因为一个学堂考核被弄得断手断脚。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只怕和隔壁村李秀才家的儿子的亲事就要吹了。
虽然孙烈是这几人中最年长者,可此时也拿不定主意。能拿到秀山学堂测试的名额已然不易,若是能侥幸通过测试进入秀山学堂,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但若是出现什么差池,日后后悔也来不及了。
“既然我们辛辛苦苦来到这里,断然没有不战而认输的道理。”人群中突然有人出声道。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周雨竹拉着周子风,越过众人,走到孙烈旁边,接着对众人说道:“既然我们来到了这里,断断没有直接认输的道理。现在时间尚早,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应战。我们十几个人一起,一定能想出办法顺利通过测试。”
“你说得轻巧。若是到时候有人受伤,你付得起责任吗?”那个女孩子出声呛道,眼看着孙烈也要出现动摇了,她可不想让周雨竹凭借三言两语就让大家陪她去送死。
“既然如此,我们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了。规则说的很清楚,两个时辰之内先通过测试的前五十名学生可以加入秀山学堂,并没有说要以村为单位。既然大家想要退出,那我们姐弟俩就先走一步了。”周雨竹拉着周子风就要离开。
这时,孙烈上前,挡在周雨竹前面,对周雨竹说道:“雨竹你别着急,大家也是在担心万一之后真的要测试武功,恐怕我们真的不是对手。”
周雨竹眼神迎上孙烈说道:“是不是对手,也得试了之后才知道。”
周雨竹虽然没有丝毫的功夫,但是向来最瞧不起不尝试就直接认输的人。周雨竹的外祖父是当地有名的老中医,膝下只有周雨竹的妈妈一个孩子。但是周雨竹的母亲无心学医,跑去经商。反倒是周雨竹天生对医学感兴趣,外祖父恨不得将毕生医术一下子全教给周雨竹。谁料世事无常,外祖父年事已高,突然病逝,没能将医术传下来,周雨竹便决定去考医学院。当初考医学院的时候受到家人的百般阻挠,说女孩子就该当个老师或者考个公务员,安安生生地嫁人、相夫教子。周雨竹偏偏就要去考。她成功地考进医学院,并且最后毕业后成功地应聘市医院,成为救死扶伤的医生。不战认输从来就不是她周雨竹的风格。
孙烈微微思索,走到众人眼前对着众人说:“这测试确实有一定的危险。如果大家想要退出的就站在原地等着人来接应。想要继续的就随我和雨竹一起出发吧。”
孙烈说完,走在最前面继续出发,周雨竹和周子风紧随其后。
其他人看到孙烈和周雨竹姐弟继续前进,一部分人赶紧跟上,另一部分人拿不定主意站在原地。
那个一开始想要租牛车的女孩子这时突然出声:“我不想死,我放弃,我退出,我要回家。”
那些还站在原地的人看到有人已经宣布退出,心理防线瞬间被击垮,接二连三喊道:
“我要退出。”
“我退出。”
“我也是。”
不一会,那位之前躺在树上的白衣师兄走到众人面前,看了看众人,像是数了数人数,对宣布退出的几人说道:“算你们聪明,跟我走吧,我送你们到门口。”说完,白衣师兄走在前面,众人赶紧跟上。
那个一开始要租牛车的女孩子突然停住脚步,向周雨竹和孙烈等人走去的方向看了看,小声喃喃自语说道:“等会看你们哭着认输。”然后赶紧追上众人,心里还在为刚才自己的决定沾沾自喜,仿佛看到了周雨竹等人断手断脚的模样。
周雨竹和孙烈等人顺着一条路走下去,周雨竹心里已经了然,这白衣师兄恐怕就是对他们的第一关考验。心性不坚者无法在听到那一席话之后继续前行,如此一来也就筛掉了一批胆小怕事之人。从心理方面率先破防,哪怕是留下来的人,在面对接下来的考验时,恐怕也会先生出恐惧,无法展开拳脚全力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