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村上春树的一句话:“我一点也没做好二十岁的准备,挺纳闷的,就像谁从背后推给我一样。”总觉得二十岁的我该做出点什么,可好像我什么都做不了,感觉自己还停留在十七岁,一点大人的样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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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20年的初夏,华城作为南方的一座城市,也早已染上了夏天的气息,晚上的风很柔,拂面而过是茉.莉花的阵阵清香,华城随处可见茉.莉,此时正值花期,虽然没有到最旺盛的时候,但这清香也足以让人沉醉入迷。
池渔自认这种纯洁的东西与她从不沾边,尽管她曾经也如一张白纸,未经过生活的描绘与点缀,还有无限的可能与未来,但也是她亲手断送了这一切,在准备上色的时候,打翻了所有的颜料,于是白纸变得乱七八糟,各种颜色相映相衬,不搭,却又烂漫异常。
不知是嘲讽亦或是其他,她笑了出声,看着被晚风吹落的茉.莉花,小小的,还没有来得及长成最好看的模样,瘫倒在地上,一朵朵,一瓣瓣,后又被风吹起,推着走了好远,好远。
风吹起了她的长发,颜色艳丽得如酒红色的瀑布,她的头发很长,长到及腰,却又卷出了精致的弧度,她抬手捋了一把挡住视线的发丝,动作好不粗鲁,可池渔只觉得,刚才被发丝遮住了一半的视线,酒红色与白色拼接在一块儿,确实……极不相配。
是啊,纯白无瑕,和二十岁仍碌碌无为的她,一张被胡乱染色的画纸,会相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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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渔坐在中心公园前的长椅上,旁边放着两罐啤酒,一罐已经喝完了,另一罐只喝了一半,啤酒醇苦,却不入心肺。
月光皎洁,路灯惨白的颜色,与它极不相称,但月亮照不亮黑暗,它只能高挂于天空之上,见者觉其亮,再望前方,却也没有散落的月光。
池渔的目光一下被拉得好长好长,她突然看见不远处路灯下的一个少女,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是一条很漂亮的纺纱裙,上身穿了一件有设计感的白色针织衫,她把头发盘起,俏皮地落了两缕发丝在耳边,薄薄的刘海打理得很精心。
她右手拎着一个雪白色的包包,左手上带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手表,时不时看一眼,手上拿着一小束包扎过的鲜花,池渔认得出那是小雏菊,一朵朵地开放着,谁也不输谁,女孩的脸红红的,尽管未施过多粉黛,却也看得出是粉粉嫩嫩的。
池渔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三下五除二地拆开了包装,便讲棒棒糖叼在了嘴里,甜甜腻腻的,是草莓味,刚才买啤酒时顺手拿了一根,没想到是自己最不喜欢的味道,池渔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而是望着几米外路灯下的少女,出了神。
池渔嘲弄着自个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潮是潮了,但却没有那分纯洁来得让人舒适,池渔凝望着她,好久好久,直到那个女孩的男朋友匆忙赶到,手里拿着包装精致的蛋糕盒,轻轻地揉了揉女孩的头,附身对她说,抱歉,我来晚了。
池渔低下头,眼神暗了暗,像是想起来些什么,突然感到很烦躁,于是将嘴巴里的糖和旁边的啤酒罐全都一股脑地塞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末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这样。
池渔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熟练地翻到了最底下,是#号列,联系人名字是一个句号,便没有过多的备注了,或许只有她明白其中缘由。
池渔感到有些累了,站起身来,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抬腿走了。
沈故渊啊,那个刻在心底的名字,过了整整两年,都叫池渔无法忘怀。
人们常说,年少的时候,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不然便会误了终生。
池渔觉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两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沈故渊还在不在华城,尽管池渔从小在这里生活,沈故渊也一直都在华城,但华城这么大,缘分这么点,两年了,都未见到过沈故渊一面,以后,怕是也不会再见到了,想到自己,池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见不到也好,毕竟她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那个脸去见沈故渊。
但池渔还是保留着幻想的,在看到刚才那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子,池渔在心底也希望沈故渊以后若是想起她,仍还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