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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感情，
始于港口，
也被埋葬在深不见底的蔚蓝色海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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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出海，去到新的大陆。
没有人愿意同我一起冒险。
“您是要出海吗。”
这是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那黑白的世界里。
“是的，去到，新的大陆。”
你说，你也想一起去，我同意了。
这是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那黑白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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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画家。
我走遍了我所在大陆的每一个地方，
见过各种奇特的景致。
我把它们都画下来，
但我不满足，
因为我迷上了蔚蓝广阔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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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从哪里找来了一群年轻力壮的船员，
相较之下，我显得格外瘦弱。
“对不起，我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拿着画具跟在你身后，
一个个船员微笑着对我点头示意，
我有些无措。
“没事，什么人做什么事，我们的小画家只需要好好画画就好了。”
你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束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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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个航海家，
这艘船原来是你的。
“要发现新大陆的话，就自然不能走旧航线，我们往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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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始叫我“船长的小累赘”
我很愧疚，
我给你们添麻烦。
你让他们不要为难我，
我发现，
我们之间的关系，
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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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船员的床坏了，
我把我的房间让给他，
抱着被子去你那。
我本来打算睡沙发的，
你把我的被子拿走，
让我睡床。
我盖着你的被子，
到处都是你身上的味道，
我好像生病了。
我蜷缩在你的被褥里，
计算着在心脏病的压迫下，
生命还剩多少余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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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见你老是从沙发上掉下来，
想和你换换。
你坚持让我睡在床上。
我看你那么坚持，
只好邀请你和我一起睡在床上。
这次，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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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好像越来越虚弱了，
却又好像不对，
好像，
只有你在附近的时候，
它才会没有规律地胡乱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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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我表白，
我跟你说考虑几天。
我的心脏病越发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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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发了烧。
你前前后后照顾了我一整夜。
你又搬回沙发上去睡了。
你没在提起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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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船开到了北极，搁浅在了冰面上。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的。
我怕冷，
你把你的衣服脱给我
“别担心，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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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天气越来越冷了，
船上的物资不够，
我们两个挤在一起，
这样暖和点。
我问你，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为什么还要留我在船上。
你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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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不断地咳嗽，
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只是把我抱在怀里，
“没事了，马上就没事了，你在坚持一会儿，马上我们就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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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漏水了，
水一点点裹上来，
终于还是没过了头顶。
船上的救生圈不够，
你和我共用一个。
我有些神志不清了，
“对不起啊，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
你没有说什么，
只是一直紧紧地抱着我。
有什么东西滴在我脸上，
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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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
有一支探险队发现了我们。
他们只有一艘小艇，坐不下那么多人。
你让我和你的船员们先上去。
我迷迷糊糊的，已经听不太清你在说些什么了。
你背起我游向小艇。
“在出发之前，我对他们说你是我爱人，你会介意吗？”
问完，我就被你推上了救生艇。
那句话我听得特别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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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了与你相遇的那座城市。
玫瑰花早已在冰凉的海水里凋零，
我的画全都被打湿了。
我去看了医生，
我没得心脏病，倒是查出了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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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雇了一艘船，和你的船员们又去到那片海域。
我们找了好久，
你连跟发丝都没给我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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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晕倒在甲板上。
在我醒来的时候，却又好好地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我拿起画笔，
我怎么也记不起你的样子了。
我开始写日记，
明明每天都没有再见到你，
却篇篇都关于你。
我好像从未去到过那座城市，
从没到过那个港口，
从未遇见过你。
却又好像切切实实地
喜欢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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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一直都很喜欢你。
*
医生说，我要死了。
我买下了一艘小船，独自去往我们分别的那个地方。
我下了船，跳进冰冷的海水里。
冥冥之际，我好像真的看见了你。
你拥住我，像先前一样，
带我去往光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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