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个小子

郑大夫匆匆走到手术室前，她一眼就认出张云雷，每次产检张云雷都陪着福嘉，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郑大夫皱着眉头一脸责备地问张云雷，“怎么会晕倒了?受什么刺激了?这样很容易早产的，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郑大夫数落了几句转身要走进手术室。

张云雷喊住郑大夫，“大夫，她是抗麻体质。”

郑大夫听了更生气，“那她可有罪受了，高血压麻药剂量不能太大的。”

张云雷听了心像刀割一样，顿时手足无措，脑海里一片混沌，坐在椅子上直薅头发，心里暗暗祈求福嘉大小平安。张云雷小声地跟师娘说，“姐，嘉嘉不会有事的。”眼泪吧嗒吧嗒涌出眼眶。

师娘只能安慰张云雷，“没事的，嘉嘉福大命大，一定会母子平安。”此情景令师娘想起在南京福嘉在ICU外面等了小辫儿几天，这两人真是造了什么孽，上天要如此折磨他们。

郭德纲则想着这一档子混帐事，脑袋乱成一团麻，既担心福嘉，又不知道怎么跟凤英交待，再说他也不相信张云雷会跟叶帆有什么牵扯，越想弄明白，越发觉得头痛欲裂。

大林在手术室前不停地晃来晃去，一颗心吊在嗓子眼上。护士拿着手术同意书出来，凭经验走到急的不行的大林面前，“有份《手术同意书》你签了吧！”

大林正想开口辩解，张云雷已经冲上去，“我签”，签完把同意书还给护士，然后紧抓着护士的手臂，“一定要先保住大人！”

要不是事先通知里面那个产妇是被气到晕倒，护士肯定就对这位先生的行为欣慰不已，护士应了一句，“早干嘛去了?”

上天好像故意捉弄人，当时福嘉怎么等的张云雷，现在都还回去了。张云雷看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四周寂静的令人窒息。本来期待一个小生命的来临本应是最令人雀跃和振奋的，但现在大家都静默不语。

张云雷很想去抽一根烟，但又怕一离开福嘉就出来，还是放弃去抽烟，留在这儿等手术完成。

手术室的灯灭了，大家簇拥而上围着郑大夫。

郑大夫摘下口罩，“恭喜母子平安！但是宝宝太虚弱了，要住保温箱。”

其他人都围着郑大夫，张云雷走到福嘉推车前，摸了一下她的脸。

郑大夫：“没那么快醒。”

~~~~

福嘉逐渐有了意识，眼皮像千斤重睁不开。脑子里一堆声音接踵而至：

我没想到你也喜欢我……舅舅怎么和帆姐姐一起睡觉……我们要陪着小橘子长大……

福嘉慢慢想起刚刚发生什么事，心，原来真的是会痛的。

耳边是郑大夫的声音，“刚刚给她的麻药有点过量，但也没办法，不然她得疼死。”

“那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最差就是POCD, 术后认知功能障碍，记忆力变差、记忆断续、遗失都有可能。”

郑大夫发现福嘉的眼球在转，“她醒了。”

福嘉只好睁开双眼，张云雷双手一直牵着她，没松开过。

“我怎么在这里，我的宝宝呢？”福嘉摸了摸肚子，肚子已经瘪了。

郑大夫柔声道，“别担心，身子有点弱送进保温箱了，很快可以出来的。”

“我能不能去看看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很漂亮的小子。NICU不能探视，而且你现在还不能下床，先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事按铃。”

郑大夫离开之后，福嘉跟张云雷都沉默了。张云雷觉得福嘉平静得很反常，福嘉已经决定好要装失忆，为了小橘子，再痛苦也要装，她答应过小橘子要跟爸爸一起陪他长大。

福嘉再问一次，“我怎么在医院了?刚刚不是在看照片吗？”

张云雷这一刻有点不可置信，上天竟然这么眷顾他，福嘉真的不记得了吗？张云雷想了一想，“刚刚你起身就晕倒了，大夫说你血压升高晕倒的，幸好送来的及时?”

福嘉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没吓着你吧？”

福嘉永远都先照顾自己的感受，张云雷紧紧地抱着福嘉，在她额头上亲了又亲，“媳妇儿，你辛苦了。我只认你一个做媳妇儿，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你都要原谅我，别扔下我。”张云雷很害怕再次失去福嘉，只能用尽全力搂着她，嘴上一直道歉。

福嘉的泪已经止不住，她也不愿意相信张云雷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福嘉擦了一下眼泪，笑着说“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会扔下你?”

“那你怎么哭了?”张云雷一直很忐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翻篇。

福嘉把张云雷推开，你压我伤口了。

张云雷松开了福嘉，帮她掖好被子，“要不你睡会?”

“嗯，你回去帮我收拾点东西过来吧。”福嘉答应完马上合上眼，眼不见，心不烦啊。她也觉得很累了，也许更是贪恋与张云雷的欢愉，就让自己好好放个假吧。

~～~～

回到玫瑰园，郭德纲和师娘分别找张云雷跟叶帆谈话。

郭德纲生气地看着张云雷，怒其不争，“你说说现在怎么办?”

张云雷今天是努力回忆了一整天，都没想出来，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爸爸，我昨天真的醉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糊涂，这些事情怎么可能做过一点印象都没有，酒醉还三分醒。”

“那如果这样，可不可以推断我根本没做过。”张云雷从未试过那么憋屈。

“我现在是不知道怎么跟她母亲交待。”

“我现在没空理叶帆什么心情，叶帆的妈妈什么心情，我要回医院照顾嘉嘉,我儿子还睡在保温箱里面。有什么等她娘儿俩情况稳定了再说吧。到时候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我现在不能丢下她们不管。”

说完张云雷小跑到房间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