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自己也陷入生活的琐碎,却还能在我难过的时候,伸出双手拥抱我。
深秋,带着刺骨寒气的秋风从窗外吹来,一片沙沙作响,吹乱了虞袖的思绪。
手机屏幕一直亮着,顾许给她发了许多消息,迫切地解释下午在医院的事情。
虞袖没去关注,偶尔瞥一眼,略微动动手指,想了想,还是删掉。
就在犹豫时,范秩的电话打来了。
范秩袖袖。
虞袖手忙脚乱地按了接听,范秩的声音响起。
接着是一片长久的沉默。
脑子里响起白天在病房门口听到的对话,如果不和她分手的话,范秩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以后会很惨吧。
虞袖知他为何而来。
虞袖怎么了?
哪怕知道了范秩打电话的目的,虞袖还是转换了语气,故作轻松地问。
范秩今天,我爸爸来找我了。
范秩他说……
范秩的手微微颤抖,低哑着嗓音,抑住心里的情绪。
环顾四周,一片苍白。
范秩其实……
其实我很喜欢你,我不想和你分手,我是很想陪你走到最后的。
范秩其实我不喜欢你,我们分手吧。
虞袖咝。
虞袖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揪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住了呼吸。
范秩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似乎带着女孩子的不甘。
虞袖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你们大少爷做事都是这样三分钟热度吗。
已经关上了窗户,却还是有止不住的寒意从室外透过来,顺着皮肉和骨头渗进她的心口。
范秩理由就是,不和你分手我就没法继承家业。
范秩的声音缓缓响起。
范秩我总不能为了一个人放弃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吧。
范秩自嘲地笑了笑,左小腿无意识地抽痛起来。
但凡有人在他身旁,都能看到,此时他好看的五官拧在一起,怎么看都不会是我很放松的意思。
两边都沉默了。
一直觉得家庭氛围好的小孩很幸运,他见过好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拥有对健康的爱的敏锐嗅觉,很容易就往正确的方向跑。
而在凑合的夫妻关系下长大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是好的,就要花很多力气去踢开那些糟糕的,要碰壁很多年,才知道哪条路,是对的。
那我们呢,我们属于什么。
虞袖好。
良久,虞袖开口了。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落在书上,晕开了一片。
听到她哭音的范秩颤了颤,死死地咬着唇,指甲狠狠地陷进皮肉里。
虞袖这么多年,谢谢你的陪伴。
虞袖祝你幸福。
她说,祝你幸福。
从初遇到最后,她祝他幸福。
范秩这二十四年来没有这么无力过,像被无形的悲伤扼制住了喉咙,喉结滚动,却发现说不出一句话来。
耳边是女孩的哭声。她也从来没这么被人抛弃过吧。
范秩那以后,还是朋友?
范秩小心翼翼地问,对面的女孩从哭泣中反应过来,没有回答。
这个故事,要从头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