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晴朗的日子,我们总是兴高采烈。因为太阳照在眼睑上,会引起体内的化学变化。太阳也使瞳孔缩成针眼,以免光线摄入过多。在视线模糊时,我们最有可能陷入爱情。在夏天,谈恋爱是最平常的。
—— 珍妮特·温特森《圣徒们的生活》
天已入秋,除了偶尔会从天上突降几片金黄的落叶,秋日里的上午与其他季节似乎没有区别。虞袖只穿了件单薄的卫衣,像她这样体寒的人在这样的天气里也不觉着冷。
想到此刻还可怜地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某个范姓妇女之友,虞袖又可怜又好笑,刚好是周末,她便来医院看望看望他,想到这个点范秩可能还没吃过早饭,虞袖便在医院楼下随便找了个早餐店,想带两个包子上去。
还在早餐店门口付钱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虞袖眼中。
“一个人吗?”属于顾许的清冷的声音响起。
“嗯,”虞袖嗯了声,“给范秩带点早饭上去。”
“他吃过了噢。”尾音很长。
不知道为什么,虞袖觉得他这话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但是我没吃过。”顾许低头,清澈地眼睛无辜地看向虞袖,音调里却含着三分委屈。
一个个的,要不要这么可怜。一个卧病在床,一个连早饭都吃不上。
她就是俩孩子的妈。
虞袖想了想,将手上的包子递给顾许。顾许接过,笑容满面春风。
“我送你上去吧,”虞袖这才注意到顾许手上拿了把可爱的小熊遮阳伞,见他熟练地打开伞,遮住照在虞袖身上的阳光,她也不好意思推辞。
“谢谢,你真可爱。”
“你也是。”
虞袖意识到自己少说了几个字,“我的意思是,你的伞很可爱。”
“但我的意思是,你很可爱。”
虞袖的脸比被恶毒王后下了毒药的红苹果还红。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了好了,”顾许宠溺地笑了笑,“没脸红没脸红。”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范秩的病房门口,顾许先去了办公室拿东西。虞袖以前觉得医院是一个只有黑白灰的地方,现在看来还是这样。但医院的人不是。“也因他才成就我,换别人就失去结局。”
高中的时候虞袖曾一度很喜欢生物,最终败给了遗传图解。后来一心徜徉恣肆在浩瀚无垠的历史,风云变幻的政治和漫无边际的地理中。
她突然想起,高中时顾许选的是化学。说起化学,她高一时极喜欢他们班的化学老师,无奈化学是除了数学外她最差的一门学科。
她还挺对不起化学老师的。
在最无能为力的科目遇到了最不想辜负的老师。
虞袖敲了敲病房的门。
“别进来,爷好得很不需要检查!”范秩在里面拼命大喊。
“噢,那我走了。”虞袖跟他开个玩笑,扭头就装作要走。
“诶诶诶!袖袖袖袖!”范秩听出是虞袖的声音,急忙调转态度,就差下床亲自来迎接了。
虞袖无奈地笑了笑,露出可爱的梨涡,打开了范秩的房门。
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