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着吴邪每晚戳破天的咳嗽声，胖子突然在某天深夜，翻了身跑到闷油瓶的房间去，面色极度沉重。
“小哥，你听天真这咳来咳去也不是办法，要不赶明我们给他把烟收了？就当强制戒烟。”
闷油瓶点点头，下了床和胖子分头行动，开始偷摸地藏烟。大概是胖子年纪大了，没闷油瓶那么身手矫健，不留意撞了几下桌子，脚趾疼得让他倒吸口凉气。
房间里的吴邪本来睡得香甜，听到胖子的声音后猛地起身，连裤子都没穿，跑到客厅，飞速地开了灯。
他本来以为看见的是胖子抱着脚在地上奄奄一息什么的，没想到胖子还生龙活虎地站着，手里攥了几包烟。
“胖子？你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乱跑什么？关灯摸黑，搁这是挑战极限呢？”
“哎呦，天真，你不要瞧不起你胖爷！”胖子立刻摆出张拽脸，开始有模有样地胡说八道：“想当年咱们一起倒斗时，胖爷我就是闭着眼也能揍他粽子个跪地求饶。”
吴邪想起了他们的过去，笑了笑：“行行行，胖子，你最厉害。”正说着，他感受到余光中还有个人影，转头一看，发现是闷油瓶。
“小哥？”他不禁咽了口唾沫，“你怎么……也拿着烟？”
闷油瓶没说话，转过身就把烟扔进垃圾桶，起身又去找拿他的烟盒。
吴邪霎时清醒：敢情这两人要断了他的烟！
“放手放手。”吴邪跑到闷油瓶面前，准备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烟。没料到他把烟扔给胖子，自己扑了个空。
“戒烟。”闷油瓶开口道。
胖子刚把吴邪的烟扔进水里，拍拍手自豪道：“没错，我和小哥觉得你每天咳嗽得太用力，就想着扣点饭，让你没力气咳嗽。”
“别闹，烟哪能说戒就戒呢？”吴邪从身上摸出根烟叼进嘴里，顺手在茶几上找个打火机点了起来。
闷油瓶走上前掐了烟，扔到地上踩了几脚。
“操！吴邪你能耐了，就脱得只剩下背心了还装着烟。”胖子瞪大眼睛，看见了背心的内衬里缝了个包，“……哪家小姑娘给缝的？”
“去去去，贫啥嘴呢？你看我这身边就你们了——你们能耐，看来今天我是抽不了了。”吴邪摆了摆手，“睡觉，都睡觉。我再多说几句老头那耳聋就没了……”
“吴邪！大晚上喊什么？”老头的喊叫意料之内出现。
吴邪捂了嘴，不做声地扫了他们几眼，示意他们回去睡觉，自己转过身，缩进被窝里。
他们也转身回了卧室。
那后半夜还算宁静，吴邪却起了大早，天刚蒙蒙亮就缩手缩脚地跑到客厅去摸自己的烟。
没想到它们一个个都没了踪迹。
吴邪猜可能是他们没睡觉，等自己闭了眼就继续作案。只好去房间里找出自己没拿出来的烟，摸了个打火机就开始抽。
烟这东西，上了瘾，也就管不了健康不健康的问题了。
他原先养成这习惯也不是馋，而是一个人孤单，身旁再没人陪自己逗趣打绊，去探寻被隐瞒的真相。睁开眼全是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和糟心人等着他，他就想寻些东西排减情绪。
而今他们都在身边，这东西却早已成了习惯，戒掉已是痴心妄想。
时间这东西，早在他身上肆意刻下太多痕迹。
他叹惋一声，白烟借势而出，弥漫在空中。
胖子正在客厅了翻来翻去，他蹑手蹑脚起了大早，就是为了赶在吴邪起床前销毁所有烟，没想到什么烟都不见了，反倒是一股烟味钻进他的鼻子里。
他吸了几下鼻子，转身打道回府。
“吴邪这小子，趁我们不注意把烟全藏起来了。”他暗自腹诽道。
天光撒落在他们的身上时，胖子和吴邪都心照不宣地看着对方。他们今天还奇怪，一向早起的闷油瓶竟然裹紧被子在房间赖床。
“胖子，你是不是藏我烟了？”吴邪正在厨房炒菜，他正在放辣椒时突然问道。
胖子的脸色明显疑惑：“啥？你咋能这样说呢？”
“刚刚我去看，发现烟都不见了。别骗我，我又没有眼瞎。”
“你看我是那种做事不承认的人吗？”胖子撇撇嘴，“你今早还抽烟了，黑锅全往我头上扣。”
“那是我的还没来得及取出来的……”吴邪把饭端在桌子上，递给胖子双筷子，“行，不说了，先吃饭。”
“小哥的呢？”胖子没吃，抬头问道。
“我记得，早给他拨了些在锅里捂着。”
“好勒！那胖爷我就不客气喽。”
自从那日起，吴邪越发觉得自己的烟被人藏匿。今天再去翻，发现他的烟将要告罄。
吴邪只好找了胖子和闷油瓶面对坐。
“我问你们，谁动了我的烟？”
胖子摇头，闷油瓶淡淡地看着他。
“行。”吴邪认栽，“那你们说这小渔村难不成还出贼了？转偷我的烟。”
胖子一听这就来了劲，挑挑眉毛，撸起袖子：“要不我们今晚埋伏，逮着这贼看长啥样。”
闷油瓶没表示，但看样子也没拒绝。
于是铁三角半夜不睡觉，蹲在屋前守株待兔。可是胖子的鼻涕泡都快抵到闷油瓶衣服上时，门口还是静悄悄的。
第二天，小渔村的居民发现某家门前躺着三位流浪汉，据说是有家不回，傻得挨西北风去了。
胖子和吴邪的喷嚏正此起彼伏，他们看了看闷油瓶：同样是吹了一晚上夜风，就他炯炯有神地从黑夜蹲到白日，到现在身体也依旧没有问题。
年龄大了，身体也傲娇地开始偷工减料。
对待它，他们只能感叹惋惜。
至此，贼逍遥法外，烟是照样长腿跑。
吴邪在黄昏时将最后一口烟吐出，他现在只觉得这夜晚是熬不过去了，于是他决定在今天晚上假寐来请君入瓮。
前半夜无人问津，月逐渐下坠时，他隐隐约约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眼睛眯出条缝，发现是只黑影在他的包里翻来翻去。
吴邪暗喜，从床上一弹起来，就要去捉那个贼。
那黑影也反应极快，若不是吴邪死死抱住那人，估计那人就要跑了。可当黑影身上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时，吴邪愣住了。
“小哥……你怎么不睡觉？”吴邪透着窗缝的月光看见了他的模样，“这几天，都是你吗？”
闷油瓶点点头：“帮你戒烟，那样对你不好。”
“那我前几天问你们，你们怎么说不知道？”吴邪避开了闷油瓶的话。
“我用眼神示意过你了。”闷油瓶拖着吴邪开了灯，继续去摸烟。
吴邪无语凝伫，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品了半天硬是觉得闷油瓶明明什么都没有表示。只不过，他突然间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大抵是在哪里经历过。
正在他冥思苦想之际，闷油瓶的任务执行完毕，正转身要走。吴邪深呼出一口气，颤巍巍地伸出食指：“每天一根，你给我发。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我真的很难受。”
那天以后，闷油瓶每天都给吴邪一支烟。
胖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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