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撩动了男子散落的青丝,妖妖娆娆,甚是好看。
“此曲……不知郡主可还喜欢?”白温唇角笑得温柔又宠溺,他望着李长歌,满目欢喜,复又言,“若是喜欢,容鄙人往后余生都弹与你听,可好?”
这话中含蓄的情谊,情深而内敛。
李长歌勾唇而笑,回道,“甚好……”
听到回答的白温,心中满是甜味,望着李长歌的目光,柔软得一塌糊涂。
“郡主是天上月,鄙人不过是地上霜白,斗胆觊觎,望垂怜。”
那白衣郎君,含笑而立,好似那九重天上的仙官儿。
也对,这人比之仙还要厉害。
她犹记得,前世再遇之时,他月下独酌,满身酒香。
那时他说,郡主乃是天上月,鄙人不过是地上霜白,岂敢曰喜子?
她曾笑言,白衣方外人,高闲溪中鹤,说的必是那长安的白郎君。
却未曾想,再见之时的他,兜帽遮颜,玄色加身不染白。
她本就不喜他穿玄衣,只因那是李世民最爱的颜色。
她狠狠地扯落。
兜帽下,惑人青丝成了白。
如画的琉璃眸,暗淡无光。
他卑微自嘲,笑得无力又落寞。
她不敢相信。
这一切再也容不得她,自欺欺人了。
她竟将他逼到此等地步。
如斯尊贵,到最后磋磨得不成样子。
后来他死了,她才知,他因何白了头,又因何盲了目!
可惜,为时已晚。
他,竟是连悔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她。
李长歌心中酸楚苦涩难明,猛地向着白温跑去,紧紧抱着他,不敢撒手。
他的怀抱,他的气息扑面而来,熟悉得,让在也忍不住泪水的李长歌,彻底地模糊了视线。
她的泪水悄然划过,没入了白温鸦羽般的青丝内,再到消失不见。
白温被李长歌扑了个满怀,面上绯色愈加的重。
怀里的人是小郡、郡主?!
他终是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抚着她的青丝,动作温柔。
因着逾矩大胆的动作,他的耳尖尖,也是青丝难遮掩的红如滴血。
直到此刻李长歌才真正的相信了,他是真的回来了,而不是她曾经恍惚间看到的幻象。
李长歌沙哑着轻唤一声:“阿温……”
一声低喃,承得是她上辈子无尽的悔恨与迟来的情深。
她收紧了抱着他玉颈的手,语气骄矜,“本郡主准许你觊觎……”
轰――
白温只觉脑子一空,整个人当即傻在了当场,身体僵硬如木偶。
这个惊喜将他吓到回不过神,由心底偷跑出来的愉悦几乎要淹没了他。
白温,这个温润如玉的人,在此刻笑得甜如糖。
他注视着李长歌,琉璃眸里含着无边宠溺,柔软又乖乖的。
他的小郡主,他惦念已久的小郡主……
见她脸上满是泪水,他满心愕然。
白温心疼不已,玉指轻拭去她的泪,醉人的嗓音,温柔地诱哄着,“小郡主,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阿温,和我同行,危机四伏,你可惧?”李长歌哭着问,誓要一个答案。
“有小郡主相陪,何惧?”白温对于李长歌的问,面色都不曾改变,依旧温柔如初。
危机四伏又如何?有他护着,这乱世中,谁敢伤她?
李长歌看着眼前人,心中闷闷的疼,他永远都是这般好,好得另人自愧不如,不敢言配。
李长歌目光倔强,苍白着脸,再次问道
“阿温,你当真不悔?”
她给他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反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