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墨染没有去食堂吃饭,因为自己从医院出来忘记给母亲说一声了,也不知道母亲现在怎么样。
墨染只是不想见到父亲而已。
墨染正往校门走,许夏夏跑过来说:“你不去吃饭?去干嘛?”
“有些事,你先吃吧。”
“好吧。”许夏夏只好跑去找胡柯了。
墨染的学校里家不算太远,三十分钟内应该可以赶回来。
墨染是直奔到家的,墨染没有上楼去敲门,只是在楼下看着。
墨染在楼下等了有六分钟多,墨染一直等,等到母亲下来扔垃圾。
母亲刚下来就看到了墨染,有些瘦了,刚去新学校没几天就瘦了。
墨染看向了母亲,也瘦了,瘦了好多,应该二个母亲现在的体重能比得上父亲的一种吧。父亲有一百六十斤,母亲现在有八十斤,甚至你八十斤还少。
母亲向墨染走可过来,温柔的说:“怎么来了?吃饭了没?我在家做了米饭和几道小菜,上来吃吃吧。”
“他在家吗?”墨染说。
“谁啊?你说父亲?他不在家,他在十点的时候被人叫走了,公司有事嘛,我理解。”母亲依旧温柔的说,“诶呀,不说他了,上去吃吃饭吗?”
墨染的母亲太温柔了,温柔到墨染都舍不得真的离开母亲。
墨染点了点头。
母亲做的菜很普通,但母亲知道墨染不喜欢吃什么,喜欢吃什么。
母亲刚到家说:“再等会儿,我再做个蘑菇。”
“不用了妈,我等会就要走了,你先休息休息吧。”墨染舀了勺米饭。
母亲笑了笑说:“行,你快吃吧。”
“你吃了没?”墨染问。
“吃了。”
“撒谎。”墨染说,“父亲应该是在十一点半左右走的吧,你平常十一点做午饭,锅里的米饭不多,说明有人吃过,你不可能吃这么多,要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吃的话,锅里的米饭肯定没了。父亲吃完午饭再走的。而你,到现在还没吃饭,我猜的对吗?”
母亲的笑容僵了一下立马有笑了起来说:“猜的还挺准,我现在不太饿,你快吃吧。”
墨染看了母亲一眼说:“你不吃我不吃。”
母亲知道墨染的性子很倔,说出口的事,尽管让自己受伤也会做到。
“行,我去舀碗米饭。”
墨染比母亲先行动一步,把剩下的米饭全舀给了母亲。
母亲说:“吃不完这么多。”
“这不算多。”墨染说。
母亲笑着说:“怎么不多,你再长个,应该多吃点,我都这么老了,吃这么多干什么?”
墨染听着母亲的话,心里一阵酸楚,母亲也是女孩子,也是有人疼的,可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墨染说:“妈,你才38岁,怎么可能老了?别老诅咒自己。”
墨染十二点来,十二点四十五离开的。
墨染离开后母亲给宿管老师打了个电话,说墨染中午再自己这里,会晚点回去。
宿管老师说:“没事,她刚住校,念家,应该的。”
墨染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本来想偷偷溜进去,但万万没想到宿管老师正在学校大门口等着。
墨染不情愿的走了过去,宿管老师看到墨染说说:“吃过饭了吧,快回宿舍休息一会儿,下午还午测呢。”
墨染本以为会挨批评,没想到却是这么一句话。
“好的老师。”
墨染一溜烟的跑回了宿舍,许夏夏已经睡着了,胡柯是迷迷糊糊的,就顾溯最特别,她是睁着眼看向天花板。
顾溯一听到开门声往门那里一看,发现是墨染回来了就松了一口气。
墨染注意到顾溯还没有睡,就给顾溯发了条信息:怎么不睡?没睡着?我吵醒你了?
GS:没有,没睡意,在想怎么给你讲生物题。
墨染一看到生物就来气,回了句:滚。
墨染躺到床上也没有睡意,总感觉忘记了什么。
墨染没有在意自己忘记了啥,就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把母亲带出来,离开父亲,能把父亲的罪行都说出来那更好。
墨染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母亲为什么被绑了也不用刑法。
墨染是母亲在和父亲结婚前生出来的,母亲结婚的时候墨染已经两岁半了。
墨染记得母亲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律师,父亲也是很厉害的企业家。那时父母被当成了恋爱的典范。
起床铃按时打响了,墨染转身就起,许夏夏不安分的转了几次身体,嘴里还不停的辱骂这闹铃:。妈的,这闹铃怎么这么响?怎么着,想去前线冲锋?”
胡柯下床在旁边安慰许夏夏说:“行了,起来吧,去前线冲锋了。”
顾溯看了胡柯一眼说:“就你能宠着她了。”
“没办法,她妈妈让我好好照看她,我总不能失约吧。”
许夏夏伸了个懒腰,直直的看向墨染,说:“你们说实话,你们怎么不拖沓?你们不赖床?”
胡柯说:“行了,快起来,我不赖床。”
墨染想了想自己以前的起床经历说:“我在开学的时候不赖床但放假后就不一定了。”
墨染是对闹钟有恐惧的,因为在去年的暑假里,每天早上五点半就要起,每天都这样,久而久之就对闹钟产生了恐惧,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有人放闹钟了,墨染肯定整夜都会睡不好觉。可在学校没有对闹钟的恐惧,大概是因为这里的闹钟是把所有人都叫了起来,而不是只单单叫醒一个。
墨染坐到座位上,拿出试卷,就凭空说了句:“我水杯呢?”
墨染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说:“对啊,我水杯呢?”
墨染翻遍了抽屉和后面的柜子,根本没有。
顾溯坐在位置上,看着墨染翻翻这翻翻那,说:“抽什么风?”
墨染放弃找自己的杯子了说:“我杯子没了,你看见了没?”
顾溯摇摇头说:“会不会是在前几天的那个地方?”
墨染说:“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地方给忘了。”
“可能你傻。”顾溯回答了墨染。
墨染现在不太想理顾溯,原因很简单,嘴太欠。
许夏夏痛苦的趴在桌子上,说:“你们不困吗?我为什么要睡午觉啊。”
墨染自我良好的安慰了许夏夏一下:“那下次就别睡了。”
许夏夏看了看墨染又看了顾溯说:“墨染啊,别跟顾溯玩太久,不然会遗传她的病。”
墨染瞬间来了好奇心:“啥病?能不能治?会不会死?”
顾溯没想到自己还有病,也饶有兴趣的看着卷子听着许夏夏的话。
“嘴,欠。”许夏夏认认真真的说,“能不能治我不知道,但真能死人,跟她说话的人都能死。气死的。”
墨染笑了笑说:“还好吧,只不过顾溯的性格的确不太像女孩子。”
顾溯不知怎么回事,拿笔的手微微颤抖,像是在害怕。
许夏夏拉起墨染说:“走,去趟卫生间,等会午测,就没时间上了。”
许夏夏把墨染带到了卫生间说:“学霸,以后这句话在顾溯身边能少说就少说。”
墨染点了点头,自己不太想扒开别人的伤口,很疼,很痒,很难受。
许夏夏洗了洗手说:“顾溯的家族有些重男轻女,知道重男轻女啥意思吧。”
“嗯。”墨染点了点头。
“其实这件事还是我和胡柯亲眼目睹过的,顾溯被自己的爷爷打了,不止打了一次,但顾溯从不还手。”许夏夏甩了甩手上的水说:“我也被父母打过,但是有理由的,就比如没有考好。”
“顾溯被诶打也是有理由的,就因为她不是男生。”许夏夏靠着洗手池说,“你看着人,表面看着生男生女都一样,可背地里却是必须生男。”
墨染没有体会过这种情况,说:“那她的父母呢?”
“都出国了,顾溯还有一个弟弟,在国外上初一,成绩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顾溯从小就被当成男孩子养,从小学到现在我都没见过顾溯留长发。”许夏夏说。
“你们在同一所小学?”
“不在啊,她的小学挺普通的,能考到这里就说明成绩不错,我的小学跟顾溯就差了一个街道,她的小学对面还有一所初中。”许夏夏努力的回忆,“每次放学都能碰到她,只是不说话而已。”
墨染知道了,知道了顾溯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性格不像小孩子,是因为没有人会惯着她,没人会宠她。
许夏夏说:“我只能说这么多,也只知道这么多。”
“谢谢。”墨染说。
“别客气别客气,下次让我个名额就行了。”
“什么名额?”墨染问。
“算了,你打游戏吗?”
“开心消消乐?”墨染说。
“你们学霸怎么都这样?胡柯玩成语猜谜,顾溯玩数独,你玩开心消消乐,好吧,就你最正常。”许夏夏撇了撇嘴说,“走吧,会教室吧,再不回就赶不上午测了。”
墨染一回到教室就开始发卷子了,今天午测是数学。
墨染趁试卷还没有传到自己手中偷偷的看了看顾溯。
顾溯注意到后说:“这么久?掉下去了?”
“你妈……”墨染咬了咬牙确信了许夏夏的一部分话,顾溯说话真的能气死人。
墨染翻看了一下试卷,不难,应该能拿满分。
墨染身上只有一块钱,给顾溯买了两个棒棒糖,今天给一个,大后天在给一个。她想让顾溯变回本来的样子,会笑,会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