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孩子情况,两人被领去了医生办公室,王一博和肖战深知手术要尽快,但亲属的态度依旧是坚持出院。
那两人似乎认定了方佳羽是个治不起还白费劲的赔钱货。
王一博一旁观望,此刻的他很清楚那对夫妇的心思,两方谈话僵持,王一博拉住了还要开口的主治医生。
—医生,麻烦你说说手术流程。—
“王先生……是想以亲属身份签字?”
见王一博有所肯定,主治医生深深呼了口气,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总算有了着落。
肖战听着心头一动,看了一眼表情由懒散到认真的夫妇俩,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闷。
“哎!哑巴小子,”国字脸的男人忽然开口,“你几个意思?
是想签了字过后不认账,留下一推烂摊子,还是想借机讹一笔啊?看你穿的不赖啊!”
妻子自然是跟着帮腔:“也是,我们种地的一年下来也就那么多,你这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可别不学好!我们没几个子儿。”
这话一出口,办公室里在场的问诊医生和病患都不由自主地望了过去,无不是在用怀疑的目光打量那对夫妇跟王一博。
“都别看了!”
肖战上前一步隔开了那些锋芒,冷漠凝视着那对夫妻:“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是作为亲人来看孩子,还是纯属来找麻烦?
要是觉得钱重要,你们大可以不用来!
孩子是我救的,也是我让你们来的,目的是想给孩子找个靠得住的人照顾他,而亲戚照顾也是最合适的!
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你们并不合适,还是不要当小丑丢脸了!这里是医院,不要耽误医生治病!”
男人的妻子气得眼睛都瞪掉了,张口就骂:“你小子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叫丢脸?我们不也是为了孩子好,那么大的手术孩子受得起嘛?
再说,我们合不合适,管你什么事儿!你救了孩子又能怎么样?他又不是你生的!
方佳羽姓方,到死都是我们方家的人,一个外人你瞎起什么哄!”
“所以,你们就可以不顾孩子死活了?”一张纸,隔开了女人凶神恶煞的脸。
王一博拉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上前一步,握了握他攥到指节泛白的手。
男人默认了妻子的行径,低着头不闻不问,女人是脸红脖子粗,一幅泼妇模样,这情景,比马戏团里的猴儿有看头。
“辛苦了,”在肖战手背上挠了挠,王一博的瞳孔深邃凛冽,猫见了要都要炸毛的那种眼神,“我来和他们说!”
“不舒服要说啊?”比起那时的冷漠,此刻的肖战是担心加头疼。
担心的是王一博还在观察期的心脏,头疼的是方佳羽摊上了这么个奇葩亲戚!
如果原生家庭是这样,到也不难怪方文斌会有那么极端的性格了。
夫妻俩被纸上的字晃了一晃,表情都有点不自在。
女人仍是不依不饶:“随便几个字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管死活,孩子不遭罪?手术不要钱吗?
你们年轻人越来越吃不了苦了,被水烫一下就要死要活的,你当那手术费是大水漂来的呀!说出就出!”
扫了俩人一眼,视线在女人胳膊上挂的手提包,男人穿的鞋子上停顿了一下,王一博了然于心。
“你们放心,方佳羽的手术,后期的治疗费用,不用你们破费一分。”王一博把话递过去,而后就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态度。
女人停止了闹腾,夫妻俩看着纸上的字,截然转变了态度,心里一阵盘算,能有这么好的事儿?
那肉眼可见,毫不掩饰的势利与冷情已然让他们丑态百出。
可惜的是,夫妻俩不会看到,这辈子或许都不会知道,还有可能为之沾沾自喜,这样的人,实在可悲。
最终,主治医生联系了皮肤科,确定了方佳羽的手术时间,是下午的一点十分,这也意味着,方佳羽不能吃中饭了。
“一博,你当时为什么会那么说啊?”
回住院部的路上,肖战想想那两人临走时的表情,越发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此一举。
王一博淡淡笑着,半晌才抬手:—你觉得,他们的包和鞋可能值多少钱?那夫妻俩根本没看过孩子的伤。—
—他们有去看过孩子吗?—
“没有!他们一来就直接说要了解过程,没看过孩子到底是什么伤情!”主治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着手里的手术同意书,王一博抿紧了唇,方佳羽要是真跟那两人回去,那跟死路一条就没什么两样了。
就算最后能活下来,后续生活对小小的方佳羽来说何尝不是折磨。
这样的家人……真的值得托付吗?
“我还真是能徒增烦恼!”肖战苦笑,不情愿的表情里多了一丝歉意,“早知道这样麻烦,我就打死也不让你跟着了!”
此刻的肖战不知道,后面要麻烦王先生的,可比这次多多了。
揉了揉那人的头,王一博有些好笑瞪了一眼,心里是满满当当的幸福感。
肖战能在自己有困难的时候,第一时间找到他而不是隐瞒,这在王一博看来是对自己莫大的认可。
所以,爱人的认可,又怎会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