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一张布了疤痕的脸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血沫,笑道:“别来无恙,家主大人。”
五百年前的记忆涌入苏仲脑海:
深夜,玉笥山,苏仲房间内。苏仲手上燃着青色光焰,向着房间角落伏在地上的小小人影怒道:“我说过,绝不允许阿悔学习任何法术!”
小小人影挣扎着起身,血流满面,低头道:“是,孟钟知错,还请家主责罚。”
苏仲叹口气,收了手上的光焰,扔了一个青色光团在孟钟身上,几朵华木莲绕着孟钟飞了几圈后消失。孟钟身上的伤得以治愈,脸上的伤却因为过于严重留下了疤痕。自左额贯右颌。
“回去吧,好好看着阿悔,绝对不能让他使用法术。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
孟钟唱了个喏,离开了房间。
记忆里的脸和面前的脸重合,苏仲喃喃道:“你是……孟钟?”
孟钟揉了揉胸口,长舒一口气:“是我。”
苏仲的眉毛拧在一起,盯着孟钟的眼睛问道:“阿悔呢?”
孟钟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来答道:“你说苏悔啊?死了。”
苏仲瞳孔急速放大:“你说什么?!”
孟钟一脸无所谓的点点头:“对啊,我杀的啊。反正你早想杀了他,好成全你大义灭亲义薄云天的好名声。如今我帮你动了手,你也省去不少麻烦不是么?”
“什么时候的事?”
“五百年前。你以为混沌是谁封住的?我来告诉你,是苏悔。哈哈哈,真是父不知子,子不知父不是吗?”
苏仲心头一怒,掐住了孟钟的脖子,越来越使劲。
孟钟咳嗽了几声,脸上还是挂着笑:“哎呀,苏大家主,恼羞成怒了呀。”
苏仲还想再使几分力气,身上却出现了红光花藤,动弹不得。孟钟从容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把面具重新戴了起来。走到苏仲面前,伸手抚掉苏仲肩膀上的灰尘,说道:“放心,我不会让天下人知道苏孟氏出了叛徒的,你永远都会是义薄云天的苏大家主。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是女子。”
说完一脚把苏仲从锁妖塔顶踢了下去。又在苏仲马上就要落地时拉住了苏仲身上的缚灵锁,将其缓缓放下,使得苏仲免受皮肉之苦。孟钟也跟着缓缓飘落下来,拖着苏仲扔进了掌门堆里。接着来到了蜀壑面前:“蜀掌门,还劳烦你解了门上的禁制,让我进去。”
“你想干什么?”蜀壑问道。
“当然是做坏事了。”
“竖子休想!”
一道银光打着旋向着孟钟飞过来,被孟钟一把抓住:“月金轮?好东西。”说罢一个飞甩,月金轮打着旋飞向了锁妖塔顶,一下子削掉了塔顶的木珠。
塔顶的三头火鹤似是受了鼓舞,纷纷振翅嘶鸣。孟钟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天上的云也随着孟钟口中的咒语翻滚的愈加剧烈。
咒语念罢,孟钟口中猛喝一声:“起!”同时眼中浮现如火红光。八只三头火鹤抓住脚下的翘角飞檐奋力振翅向上,第九只三头火鹤也飞到了塔顶原本木珠的位置,六足抓着塔顶奋力振翅向上。
轰隆!
惊雷炸起,锁妖塔塔顶被九只三头火鹤生生掀起。塔中众多妖物化身黑影奔向四方。
孟钟则不知何时飞身到了一只三头火鹤身上,对着最后飞出的大鸟亮了弯刀:“终于等到你了,大风神鸟。”
孟钟一跃而起,两柄弯刀合并在一起正中大风头颅。
噼啪!
一道雷电劈下,击中大风头上的弯刀又藉由弯刀游走大风周身,上古神兽大风就这么灭诛杀,羽毛随风四处飘飞。有些落到地上,有些落入风中,被带到其他地方。
噼啪!
又有几道雷电落下,劈中了九只三头火鹤。三头火鹤振翅嘶鸣,在不断劈来的雷电中改变了模样:三头变成一头,六足变成三足。红光组成的身体有了骨肉,长出了黑色的羽毛。周身红光中伴有金光。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孟钟收了刀,道了一声后会有期便乘着三足金乌离开了。
掌门们和蜀山弟子们都呆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身上的缚灵锁已经解了。苏仲拍拍蜀壑的肩膀,语重心长:“接下来的日子有的忙了。”
崔彧喃喃道:“那是什么?”
净言唱了一句阿弥陀佛吐出四个字:三足金乌。
崔彧的眼睛瞪得溜圆:“你说什么?!三足金乌?!驾驭日车的神鸟三足金乌?!”
净言依旧唱了句阿弥陀佛,点了点头。
崔彧蔫了:“夔皮鼓,三足金乌,我们还能打败此人么?”
回答他的是一阵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