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海走出特工总部大门,一眼就看到了大门外监视他的人。唐山海看见这两人,有点不耐烦了,毕忠良派来监视他们的人虽然算不上什么大麻烦,却总像苍蝇跟在人后面,实在太招人烦了!
且说那两个汪伪特工被唐山海甩掉后,一时有点不知所措,还好他们知道唐山海的目的地,索性就来到特工总部大门口等唐山海。看到唐山海出来,二人松了口气,还好没跟丢!只要没出事,那些小问题应该不需要跟处座汇报吧?两名汪伪特工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又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为了不受责罚,他们决定不将这个小插曲报告给毕忠良。
唐山海装作没看见那两人,在大街小巷里三转两转,那两人便又把唐山海跟丢了。等两人再次跟上唐山海的时候,就见到唐山海的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的东西,上了大路,开车向着行动处驶去。
徐碧城一回到行动处,就被毕忠良喊到了办公室问话,她心里很清楚毕忠良要问的是什么,却装作一头雾水的问:
“处座,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碧城啊,你刚才出去干什么了?实不相瞒,今天处里有大行动,为防有人走漏消息,所以每个出去的人都要循例问一下,别介意啊。”
毕忠良一脸笑意,轻描淡写的语气,好似真的如他所说的只是在例行问话而已,实际上毕忠良表现的越慈眉善目,就表示他越怀疑这个人。
既然毕忠良都如此客气了,徐碧城也不能失礼,她一脸受宠若惊地说:“处座,您说到哪儿去了,我怎么会介意呢!我就是出门看了趟医生。”
“医生啊?”徐碧城说得如此坦然,毕忠良可以肯定她口中的医生和他所认为的‘医生’不是同一个意思,“怎么会去看医生,是身体哪儿不舒服了吗?”毕忠良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一个关心下属的好上司。
徐碧城低下头有些羞涩的说:“只是点小毛病。”
毕忠良噎了一下,他只是想得到确实的信息好派人去核实罢了,“小毛病也不能忽视,弄不好会变成大病的,要不要我介绍个好医生给你看看。”
“多谢处座关心,不用了。”
徐碧城都这样说了,毕忠良也不好再问下去,便挥手让徐碧城退下了,紧接着他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敲门的是一名特务,他身后是刚回来也要例行问话的唐山海。
“山海,来,坐,”毕忠良热情的招呼着唐山海坐了下来,“山海,你怎么提着这么多药啊?你生病了吗?”
“这不是我的,是给碧城调理身子的。”
唐山海答。
毕忠良笑了一声,这两人是串通好了吧,“碧城生什么病了?”
“处座,您也知道,我和碧城呢,结婚也有三年了,以前一直没要孩子,是因为碧城年龄还小,现在,我们打算要个孩子了。”
这些确实是唐山海和徐碧城早就套好的说辞,因为徐碧城在得知甘道夫是远近闻名的妇科圣手后便和甘道夫商量好若有人来问他,就跟那人说徐碧城是来找他让他帮忙调理身体的,之后徐碧城又在电话里把这些告诉了唐山海。虽然,这只是徐碧城随口编的托辞,却提醒了唐山海,在外人看来他和徐碧城结婚多年,又很恩爱,却一直没孩子,实在是说不通,所以他便借这次机会解释了一番。
毕忠良尴尬的咳了一声,和唐山海又客套了几句,就也让他退下了。随后毕忠良就让人去甘道夫诊所确认了一下,不出意料,没有任何有问题的地方。然而唐山海他们表现的越滴水不漏,毕忠良越是怀疑。
“山海,怎么样了?”徐碧城从毕忠良那里出来后就一直在唐山海办公室等唐山海,唐山海一回来,她便迫不及待的问。
与此同时,毕忠良的办公桌上正放着一台窃听器,机器上的轮盘匀速而又缓慢的转着,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唐山海和徐碧城的声音清晰的从里面穿出来。
毕忠良戴着耳机聚精会神的听着,希望能从唐山海和徐碧城二人的对话里听到他们和陈深通敌的证据,当听到徐碧城的问题时,他身子微微一震,不由自主的离窃听器更近了。
唐山海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用手指了指耳朵,提醒徐碧城小心隔墙有耳,毕忠良可能在这里装了窃听器。
徐碧城立刻会意,继续说道:“我让你买的东西都买到了吗?”
“当然,我特意去惠丰堂买的,他家的药最正宗了。”
“哎呀,就算要买也不用买这么多吧?我得吃到什么时候啊!”徐碧城心想,他们只是演戏而已,随便买点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买这么多不是浪费钱嘛!
“不多不多,不把你的身子调理好,怎么完成咱妈给我们的任务啊?”
徐碧城脸一红,瞪了唐山海一眼,这人是演戏演上瘾了不成!
唐山海努力憋着笑:“你当初可是答应咱妈要三年抱两的,可这都多少年了,我们俩一个都还没抱上呢!”
“我不是听你的话去看医生了嘛!”徐碧城咬了咬唇,瞪归瞪,这戏还得配合唐山海演下去,可就是太为难脸皮薄的徐碧城了,她的脸都红的不成样子了。
“这才对嘛!要不咱俩今天回去后把这第一年的第一胎给了了?”
徐碧城都不好意思看唐山海了,唐山海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不是说毕忠良在窃听吗?
唐山海笑得愈发开心了,一脸向往的问:“第一胎你想生女儿还是儿子?”
大概是唐山海的样子太过真诚,徐碧城演着演着也不禁入了心,“我想生女儿。”
“好,那就生女儿,生一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儿!”
唐山海和徐碧城对视浅笑,虽然这只是演戏,却是二人共同的憧憬。
“叵烦!”毕忠良窃听了半天,一点重点也没听到,气得连家乡的方言都说了出来,他郁闷的扯下耳机扔到了桌上,唐山海肯定是发现他办公室里被安了窃听器了,再听下去也没什么用,便关了窃听器。
唐山海和徐碧城并不知道毕忠良的想法,他们还在继续演着戏。
“处座刚刚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啊?”唐山海拉着徐碧城的手,在她手心写了‘医生’两个字。
之前在电话里,因为时间关系,徐碧城并没有说太多,现在唐山海得好好问个清楚才行。
“没什么,就是问我出去干什么了,我就说我去看医生了,你呢?”徐碧城快速在唐山海手心写着字,把甘道夫告诉他的话和唐山海‘复述’了一遍,然后,徐碧城在唐山海写了个‘男’字。
“和你差不多,也是问我出去干什么了。”唐山海微微皱眉,摇摇头,他只是打了个电话给陶大春,让陶大春去阻止李小男,接下来的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徐碧城也皱起了眉,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墙上的钟,已经十点二十了,尽人事,听天命,陶大春能不能成功就要看老天长不长眼了!
……
陈深并不怎么喜欢看书,在他看来,文字是绝对不能完全描写出现实世界的残酷和黑暗的,就好像现在的上海滩,表面上的平静都是文字粉饰出来的,不过陈深也承认书中确实还是有有道理的话的。
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长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贵,最易被忽视而又最令人后悔的就是时间。陈深已经不记得这是哪个名人所说的话了,但这却是陈深此刻最深切的感受。
从九点钟他带队从行动处出发,到九点半他们在红磨坊咖啡厅外面埋伏好包围圈然后到现在,陈深已经在这里蹲了将近一个小时了。这一个小时,陈深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被放在油锅里煎一样,马上就要到十点半了,唐山海他们有没有成功把消息传递给‘医生’呢?
陈深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然后李小男出现在了陈深的视线里,陈深的瞳孔陡然放大。
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李小男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