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解脱

斑顺着感应到的气息追过去，周围的景色变得越来越熟悉，“夏目，这不是你们学校吗？”斑皱眉问道，紫光在天台上停了下来，斑紧随其后，在天台上落地，少女站在围栏上眺望着远方，羽生清安无力的靠在围栏边，已经昏迷不醒，“伊藤同学，别伤害他。”夏目焦急地叫道，“请你不要过来。”少女冷冷地说道，“如果你不想死，就不要过来。”“她说的没错，罂粟花本身就是毒药，你靠太近会中毒的，就像羽生清安一样。”斑提醒道，佐藤杏里走到羽生清安身边，慢慢俯下身，他的症状比伊藤美纪还要重，除了中毒，还有汩汩流血的伤口，即使解了毒，他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是他们想先杀我的，我没有错。”少女转过身，倔强的看着夏目，夏目最终没有说话，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很愤怒，很讨厌她，可他还是忘不了她作为伊藤美纪的时候，少女看到他的表情，冷笑一声:“我当时可真不该选择附在伊藤美纪身上！”如果她当时没有附在伊藤美纪身上，她就不会像现在那么难受了，“别废话了！”斑大吼道，“赶紧把他们两个治好。”“没有解药！”少女说道，“除非我死了，他们才能活，可你觉得我会坐以待毙吗！”“好啊，那就试试，你这狂妄的小丫头！”斑正要朝她扑过去，夏目突然伸臂拦住了他，“为什么……”夏目激动地问道，“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因为，不想那些人痛苦啊，”少女感叹一声，“爱而不得，是多么痛苦的事，你们没有经历过，当然不会明白。”夏目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能感觉到她的哀伤，“我本来生长在南方的高岭，那里有我最喜爱的阳光，”少女轻盈的从围栏上跃下，“那时候我刚成妖，妖力还不稳定，不能化成人形，被当地的除妖人几轮驱逐，我已经奄奄一息，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群人类，我就想着，如果能吃掉他们，我就能恢复八成妖力，可我当时快要枯萎，谁都不愿意画一株枯萎的花朵，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朝我的方向走过来。”“你从那时候就开始杀害人类了吗？”斑皱眉问道，少女苦笑道:“怎么可能，我当时连鸡都杀不了，但我还是能感应到，他不是人类，而是妖怪，我还记得那种感觉，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花瓣，他的力量如此强大，如此温暖，治愈了我所有的伤痕。”少女的左手抚过脸颊，沉醉的说，“你喜欢他，是吗？”斑问道，少女的眼角湿润了，“原本我只想把他当做恩人，可他对我笑了，他的笑容那么惊艳，那么好看，让我无法忘记。”“他就是你变得那么残忍的原因吗？想要强大的力量，就是要和他在一起？”斑问道，少女继续说道:“我借助他的力量，化成人形，找了许多地方，问了许多妖怪，最后来到了黑暗森林，我想见他，所以忍住不适，留在了这里，再见面，是赤月节，他站在最尊贵的位置，俯瞰着我们所有人，他不记得我了，他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从此以后，我就沉浸在痛苦煎熬之中，既然救了我，为什么不能爱我！太痛苦了，看到那些因为爱而痛苦的人类，我就想起了当时的自己，如果美梦不能成真，就沉沦在幻觉编织的美梦吧……”“他是谁？你喜欢的那个妖怪？”夏目问道，少女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他的手上戴了一枚古铜色的戒指。”“啊？”夏目和斑对视了一眼，他们心中已经猜到是谁了，“小鬼真是祸水！”斑暗骂道，“我看到那些人，就想到因爱而生的种种委屈，我知道，我一旦这么做，万劫不复，但是当时，我没有任何希望，”少女泪眼朦胧的望着夏目，“遇到你以后，你给了我一直得不到的东西，我很感谢你，但人妖之间，终究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沟壑。”夏目定定的看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说什么？”少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她以为夏目会很生气，以为他会骂她，夏目又重复了一遍，“我一直叫你伊藤美纪，可我现在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少女依旧没有回答，一滴清泪流过她的脸颊，远方一阵嘈杂声传来，“除妖师来了。”一直沉默无语的佐藤杏里突然说道，斑变为猫咪老师的样子，“快，躲到那边的杂物间去。”夏目扶起伊藤美纪，佐藤杏里扶起羽生清安，进了天台边上的杂物间，少女走在最后，“快点进来啊！”夏目朝她伸出手，“对不起。”少女含泪说道，然后趁所有人不备，关上了门，夏目从缝隙里看到她毫无畏惧的走到天台正中间，太阳快要升起来了，夏目突然明白了她的想法，“不行！伊藤同学！快回来！”他试图打开门，但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被阳光笼罩，“让她走吧，她解脱了。”佐藤杏里平静的说道，阳光中的少女慢慢枯萎，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干枯的绿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