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院里,李玉笙捻着丝线,穿过花针,垂首细细迂回针线,此时,融融的光吻在她齐整细长的睫毛上,自是一番风情诱人。
李乐嫣撑着脑袋,看着她绣着手里的一件黑色披风,忍不住问:“阿姐,这件披风是给谁做的?”
李玉笙抬眼看她,轻轻一笑,恍若芙蓉拂波,说不出风流柔妩。
“是给皓都做的,他每日公务繁忙,最近天气也渐渐转凉,我怕他生病所以就给做件披风。”
李乐嫣明了,调笑道,“原来如此,阿姐可真是贤惠。”
“你这丫头,平时不是喜欢和长歌在一起玩吗吗?怎么今日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李玉笙点了点她的额头,询问。
话说回来也确实奇怪,长歌平时和乐嫣来她院子从不缺席,今日倒是有些异常。
“长歌说,她在做一件非常有意义且烦恼的事,做完了她就来找我们。”
李玉笙没多想,只觉长歌那丫头又在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正在与针线做斗争的李长歌,“哈切!”
看着手里的两个荷包,努力的绣着,尽管手指上扎了许多个小洞。
做好了披风,李玉笙来到皓都办公的地方,抱着怀里折叠的整齐的披风含笑垂眼。
皓都刚吩咐了一个府兵做事,转眼就看到了在外面等待的李玉笙,心中一喜,连忙朝她跑去,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见他跑来,李玉笙也连忙朝他走去,笑道:“皓都。”
皓都上前握住她的手臂,低声细语,“玉笙,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披风。”她仰望着他,扬了扬手上的披风。
皓都心中一暖,还想说什么,却见玉笙摊开披风,身子挨着他的胸膛,柔荑张开将他环住把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霎时冷香充斥着他的鼻翼。
然后就看到她垂首,认真的系着披风带子,长睫狭长,眉眼如画。
他心中柔软,在她抬眸看他时,双臂一揽,便将人抱在怀里,顺手将披风也裹住了她。
李玉笙羞涩垂眼,她的双手放在他的胸膛,男子温暖的体温透过微凉的锦衣布料渗出传至她的手心,她可以感觉到那结实胸肉下,稳健的心跳。
怀中是温香软玉,皓都俯身不由自主的低首靠近她,在她白玉霜雪的眉间落下轻如羽毛的一吻。
李玉笙一怔,随即看他一眼,又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看着他领口处的披风带子。
她唇边带着温软的笑意,微微敛下的眉眼低垂着,长睫如小扇流萤,轻落间撩人心魄。
皓都眼含笑意,继而将她完全抱在怀里,环住她的腰肢,让佳人依偎在他的怀中,下颌蹭着她的发顶。
这换做是以前,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而如今,她属于他,也爱他。
两人在这里如胶似漆,却不想,一处隐秘的障碍物后面站了一大堆府兵,暗搓搓,悄咪咪的露出一双眼睛偷窥着。
府兵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目瞪口呆,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
“我去,这……哪儿来的娘子?”
“天老爷,铁树什么时候开得花?”
“眼拙了吧,这位是秦王之女,永乐县主,就住在秦王府那个最好的院子里,皓统领不是夜夜都去嘛!”
“别胡说,皓统领那是去巡逻好吗……”
“啧,咱们巡逻可没有天天在人家门外站着,只巡一个的。”
“也没有天天去吧,毕竟……县主在哪儿统领就在哪儿,无论多忙都要去瞧上一眼的……”
“哦哟~”
府兵们都是一群大老粗,调侃的同时声音也异常的大。
李玉笙感觉脸都在烧,没想到平日里训练有素的护卫兵,居然都是些话痨,越说越离谱。
皓都面色一黑,朝他们冷冷一看,气势逼人,远远都能感觉到那寒意。
府兵们打了个冷颤,似是都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就看到冷嗖嗖浑身没有一点热气的皓郎君,板着脸看着他们。
好像再说,我似鸽个杀手,我莫得感情。
顿时,人鸟惊飞,那逃跑的速度令人咋舌。
李玉笙忍不住一笑,还真是一群活宝。
武德七年,一场大变故将要来临。
李世民沉着脸,一言不语。
身后的杜如晦和房玄龄等心腹则是忧心忡忡。
“殿下,不能再等了,是时候该行动了。”
“是啊殿下,如今我们已经部署了一切,只待您一声令下,就可立即行动,万无一失。”
秦王转身背着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让我再想想吧……”
见无果,众人相继退下,偌大的书房只留下了李世民一人。
他转身看着长安城的地图,沉吟良久,嘴里呢喃,“李建成,李元吉,我就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之后,兄弟情义,至此湮灭。”
“这是你们欠我的。”
“也该还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意,身上杀气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