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允说:“我并非心有恐惧,只是我为公主佟家奈何不了我,可诸位毕竟在朝为官,若今日得罪了他,日后佟贵妃发难诸位可能应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等身在朝中却也不是无根之萍,殿下大可安心,”同为女子秦玖娘更能与公主感同身受,“更何况陛下心如明镜,定会明察秋毫不会被后宫妇人所言蒙蔽。”
到此,卫瑾如亲自与迎了佟家二公子进来,也算是做全了礼数。
佟家二公子单名一个紊字,身材中等匀称,进屋时微仰着头,带着点桀骜不驯的意味,一番寡然无味的客套让连翎甚至懒得去应对,好在他有亲王之尊,不必对一个无品无职的世家子弟客气。
与他同来的还有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体型微胖面露福态,照佟紊所说是他同族的一位叔伯。
佟紊既打着看望徐映的名头来,自然是对徐映关切了一番,可说话之时他的眼光从没有公主身上移开过。
问候完毕果然不出他们所料,佟紊转向清允说:“听闻公主身陷匪贼之巢,臣还未问候公主凤体可安?是否要臣请大夫为公主诊治呢?”
“多谢挂怀,本宫一切安好。”清允甚少自称“本宫”,她此时带了严肃吐露出的端庄倒真让人不得亲近。
佟紊自然不依不饶,追着说道:“公主千金贵体岂能儿戏,佟家也有相熟的大夫不如请来为公主相看一二,臣也好回了家中长辈,好叫他们安心。”
这话带了几分玩味,那双细眼带了毒辣上下打量着清允,似乎想将她看出个窟窿来。
此时在旁一直没开口的那位佟家叔伯也帮嘴道:“紊儿说的没错,公主且让大夫看诊一下,好叫我们这些长辈放心。”
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端茶的连翎就笑出了声,佟家叔侄的目光想他望去,只见连翎漫不经心放下了杯盏道:“君臣有别,佟家何时成了三公主的长辈?”
“公主与紊儿早已结亲,紊儿父母自是公主的公婆,我们自然是长辈。”佟姓的叔伯未看见佟紊的颜色,急切的争辩道。
连翎拍了拍手道:“本王也是许多年未听过如此有趣的玩笑了,六礼都还未定,成婚还是八字眉一切的事吧。且不说公主与你家公子尚未成婚,就算成婚佟二公子也是驸马,也要公主恩赐才能免去跪拜之礼,你是哪门子的长辈。”
这话的确尖钻,听了叔侄二人的脸红一块白一块,毕其余人也是憋笑憋得难受,谁能听不出连翎是转弯抹角的骂他们佟家强装长辈呢。
佟紊的确也是个耐不住性子的脾气,他家出了佟贵妃这个皇帝宠妃,又有恒王在朝,在佟州向来是横着走,谁能不敬他家三分。
头一次栽这么大一个跟头的佟紊自然忍不住脾气,将话锋转向连翎:“我朝以礼治天下,陛下最是宽厚仁义,素来善待我佟家,上次入宫陛下还说与我们本是一家人,叫公主日后礼敬长辈。”
佟叔伯也道:“就是,我是贵妃娘娘的堂兄弟,自然是佟家长辈,公主不也要唤贵妃一声娘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