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听从医圣的嘱咐将境界压在五层,殊不知她现今的修为已能比肩医圣,再历三劫或许就能达传说中的圣人之境。
只是她无意修仙问道,什么长生不死操纵天地,对她而言都是虚无缥缈之物罢了,她故意避开这个话题:“宫中近来无事,谨哥不如同我下山转一转。”
“怕是不行,”白谨歌眼底带了深沉色,“我也是听说,微谷似乎联络江湖名门要为你说一段亲事,你要小心应对。”
谢簌黎闻之哂笑:“他倒管起我的闲事来了。”
说着起身走到门前,疏北堂风貌如故,和当年和连翎到这时一样。
她仍清风入她衣袖,随性道:“我心属于他你是知道的。”
从去年疏北堂中谢簌黎拼死一搏也要救连翎时他就知道了,竹马青梅的情谊让白谨歌不由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喜欢过谢簌黎,可等他见过连翎后一切谜团揭开。
他与谢簌黎只有同门师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私。
“若说我的本心我自希望你能寻一良人有个好归宿,可若说私心我还是希望你能同喜欢的人在一起。”
天下有情人本就少之又少。
长风入袖,飘寥着疏北堂的草木,一如当年。
十四岁前的日子,不寒宫就是她的小天地,外界熙攘皆于疏北堂中无关。
十四岁这是她人生的转折点,亦是很多人面临抉择的岔路口。
这一年谢清接到了谢簌远身死的消息,她看着谢清一遍遍的演练剑法,只觉得容颜不衰的师父,一瞬间苍老了下去。
“小远不在了,师父只有你。”这是谢清反复对她说的话。
后来她才知道谢清演练剑法不只是为了让她学习,易是为了精益求精分毫不差的击杀仇人,替子报仇。
一日夜里谢簌黎正在房中看着古籍,一声闷响传入了她的耳朵,随后疏北堂的灵气乱成了一团,她知道有人闯入,连忙摸了剑出来,只看见浑身是血的谢清倒在了院里,已经昏迷不醒。
她的心里满是惊慌,却从容的喊了师兄弟去请几位长老师伯,她架着谢清到了屋里,她那时已然通晓医术,摸上谢清的脉搏时就知已然无力回天。
她不甘心,她是医圣的徒弟,总会有办法。她不停的为谢清输送灵气,想暂时护住谢清的心脉,没想到谢清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摇摇头气若游丝的说:“没用了绾绾,我要去找小远,去找你哥哥了。”
在师伯长老们赶来前,谢清颠三倒四的说,他亲手杀了郁王,替簌远报了愁。
一会又说,小远不要怪我,爹没想到是这样,爹没做到,你别怪我。
最后他命谢簌黎接下了应辞剑,将不寒宫交给了她。
谢清走了,满身血污不甘心的走了,师伯长老都说,他是没逃过先祖留下的“不寒宫宫主入世,必然不得善终”的诅咒。
谢簌黎不信。
她一面在满是质疑声中拿起来应辞剑,用双手剑法堵住了说她来路不明,只是个谢清捡回来的野孩子的悠悠众人之口,一面游走江湖探查师父身死的真相,又为了接手不寒宫背后见不得光的生意,撑起风雨飘摇的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