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目十行的看完,又塞回了信封中,听谢簌黎继续说:“这事还是和我兄长有关,之前兄长也是随我师父学医,若他不出事,不寒宫和医圣的衣钵必然都要由他传承。却不想有一会师父带兄长去拜见恩师,在和恩师交谈后,兄长毅然辞行远赴嵘国当了暗探。”
“然后把命也留在了那,”一日之间两次提及谢簌远的死,谢簌黎已然坦然,“师父总觉得是恩师害了我兄长,现在我又接了恩师之遥来了三关,师父担心我走上和兄长一样的路。”
打更声在此刻响起,原来已是二更天了,谢簌黎打了个哈欠,款步关上了房门。连翎的目光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看着她走向了衣柜拎了件寝衣出来。
“翎郎要沐浴吗?要本宫主亲自去给你烧水吗?”
面对这一本正经的调戏,连翎脸一红,连忙拿走了谢簌黎手中的寝衣落荒而逃。
连翎自然不会在谢簌黎这里沐浴,在谢簌黎化名顾行的这段时间,两人已经习惯了秉烛夜谈,再同屋而寝。以至于连翎把自己的寝衣留在了谢簌黎房中一件,却不想被她收入自己的包袱又带到了候府来,此时不须多说,谢簌黎把门一关就是同意他留下的意思了。
在岳府时两人是轮流睡在外间,倘若连翎第二天有公务,谢簌黎也会把床让给他,好叫他得以安眠,好在两人都在外待管了,不需衾被柔软有个地方能睡就成。
谢簌黎到炽平候府后和连翎他们一样都是住的客房,这好歹也是炽平候的私宅不好轻易踏入内院,客房久无人只有床榻,今夜必然有一个要睡地下了。
就在连翎准备自觉的抱被子打地铺时,谢簌黎却抽过了他手里的被子,安置在了内侧说:“你去里睡。”
架子床还算是大,睡下两个人足亦,只是两人并无夫妻之名,于礼法不和想到这连翎不由僵住,如何也迈不动腿。
此时谢簌黎已将乌发松垮的拢在背后,杏色的寝衣袖子有些长,洗脸时被她挽上去半截还未放下次,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连翎迟疑地说:“这……不妥吧?”
谢簌黎轻擦着发上的水珠,透过镜子看着身后错然的连翎,说:“在外又不是没枕你胳膊睡过觉,再者说你连我的闺阁都住过了。”
“那不一样,”连翎的脸有些发烫,明明阁中不算暖却还觉得心里滚烫,“那是在外面……那回睡在你闺阁是我昏迷不醒。”
“有什么区别吗?”谢簌黎转过身来,洗去妆容的不见了白日的棱角,被暖软的烛火一晕,温柔倦怠舒怡开来。
露出的手臂撑在深色的木桌上更衬出白皙,谢簌黎终年用剑,手上有着抹不去的伤痕和老茧,全然不似一个女儿家,而藏在袖中的腕臂却是肤质如玉,不染分尘。
她佯装剑客未带首饰,却足矣吸引人侧目而视。
她又重复了一遍:“你睡里面,我这没有你的亲卫守夜,若真有人漏夜行刺,这样可以护你周全。”
应辞剑就在床头,修行者五感敏锐,且谢簌黎已突破七层,在她境界之下若非隐息高手不需近身自会被她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