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如此是不过世人大多不愿意承认,只是被谢簌黎这个身在“底层”的人说了出来。
谢簌黎想着为皇权效力的秦玖娘必然会将她这番话视为大逆不道,也就没在多停留下去,她起身施礼道:“多谢关照,他日谢某必然涌泉相报。”
说着绕过桌子就要离开,可就在她要出门的那一刻,秦玖娘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说的对谢宫主,但凭本心不问结果。”
谢簌黎抬手挥了挥,也没回头推开房门后轻步离开。
自当上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每月朔日,沈家会在岳阳楼谈暗地里的营生。
生意场上的黑白两道多半杂混,上不得台面的躲在正经营生背后,许多商贾却靠这个赚的盆满钵满。
不过这个赚钱的路子却不是人人走的,首先知之者甚少,可偏偏寒城来了个衡阳派出身的江湖百晓生,不寒宫的商号遍布大越靠的自然也不是“遗世独立”,这点暗地里的动作就这样被谢宫主握在了手中。不然他们也不可能着急忙慌的赶的麟州来,未歇息片刻就来这岳阳楼吃喝。
谢簌黎原本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突然冒出来的老毛病用内力压制下去,中间出了这个插曲倒也不算是意外。通透敏达如她,眼见秦玖娘出现便已然知晓这岳阳楼中怕是布了不少銮仪卫的眼线,秦玖娘显然也是掌握了和自己同样的消息。
哪怕效忠的主子不同,有了一致对外的对象就是朋友,有銮仪卫的人在至少可以确保连翎的安危无余,他们总不可能放着这位皇亲国戚不管。
她这样想着,一边轻步在楼中绕了一圈,麟州城中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收敛起境界后的谢簌黎也没什么起眼的地方,在估量的地形和所见之人无有大敌后回到了几人落座的雅间。
也不知是不是伪装的巧妙,谢簌黎回到房间后并没有人询问她如何,似乎都默认了她出去查看情况的这个借口。
谢簌黎说:“沈家人还未到白水阁,銮仪卫的人也在楼上,有他们在沈家的跑不了。”
风吹草动,左右蛇已经惊了不妨让它更慌不择路一点,虽说擒贼擒王才是上佳之策,可他们实在是拿不出沈遗清的错处,与其和这条老狐狸纠缠倒不如另辟蹊径。拿下沈家承接暗地生意的掌柜,想知道封炎使团走的哪条路入的大越国境也就容易多了。
起先他们也忧心过这次对接生意的人会不会不是送封炎使团的那个,幸好有百晓生梁元枫和任向真的爹爹。经他两人确认,沈家近些年想翻身入上流,成为皇商之后渐渐剥离了暗地里那些见不得光的营生,如今留下的暗线“引子”在麟州,这里江湖人聚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可有陆成岚在这里管理又有一番秩序,普天之下找不出第二个比这里更适合做生意的地方。
当时听了这话的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这伙人若真是利用了这一点,那陆成岚付出多年的心血,苦心经营的祥和便只是表面平静。他不畏龙潭虎穴的跟着连翎他们深入其中,为了就是看看麟州是否早已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