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边境的九龙关下,越国的边境军正与戎族人玩命厮杀着,主帅吴振手下带出的兵,个个都是有骨气的汉子,哪怕此时不得不弃城撤退,也是从容有序,心中都憋着一股劲等着来日酣战一场一雪前耻。
吴振本就行在队伍的后侧,目睹着自己的兵有序的撤退,心中百味杂着,不时的勒马回望背后已被敌人占了大半九龙关。
这一仗到底是败了。
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但这一仗拖拖拉拉打了大半年,最后还是不得不的弃城撤退,好在九龙关只是做军备城防,未居住百姓,倒也不算太糟糕。
忽听见后方有人高呼“大帅”,他连忙勒马转首,握紧了手里的枪,眼见着那人持鞭快马来到近前,来不及等马儿稳住身形,就一跃而下,本就受伤的腿脚一下自摔了个踉跄。
他跪下,长久的作战让将士们都喉咙干涩,只得嘶着嗓子喊道:“大帅不好了!王爷听了殷校尉带人去断后跟着追过去了!”
“混账东西!”吴振骂了一声,他素来知道这小王爷连翎的性子,蹶劲一上来任谁都拉扯不回来,下多少道军令都不管用。
他吩咐了副帅继续带人撤离,自己狠夹了马背,策马疾驰而去。
连翎的马让给了刚才报信的兵士,自己提剑就向敌营奔去,好在吴振追出去的及时,连翎的两条腿自然比不过精良的战马,被吴振按在马背上抓了回去。
本后是漫天淹没的厮杀声,还有一去就不会再回来的勇士。
营帐扎在了飞仙城的护城河以外,这仗打了三四个月不见赢势的时候,吴振就让人开始转移兵甲粮草到了飞仙城下,以备不时之需。
到了营地吴振把缰绳交给了侍卫,看着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连翎,十九岁的少年就算经过沙场的磋磨,喜怒哀乐还都外露在侧。脸上的血污被汗水染花,干净的眸子下掩着悲恸和哀伤,他不想当着满营将士的面大哭。
刚交战过的营中还正是忙碌,吃了一场败仗任谁都憋着一股火气,吴振把手里剑抛给了连翎手下的副将徐映,刚才他擒住连翎时就缴了他的兵刃。
随后铁面厉声道:“身为主将公然违反军令处罚翻倍,滚去领五十军杖。”
“是,属下领命。”连翎低了头,心中虽不服气却依然领命而去。
连翎前脚刚走,后面就来了个和吴振差不多年级的男人,他未披甲也不带兵刃,模样白净的像的书生,但一身粗布短衫上却染了不少血迹,手来前似乎是清洗过正甩着水珠,但指缝中还夹杂着血污泥沙。这人名唤唐易,其人不会半点武功,却颇得吴振重用,在军中也声望很高。
“他刚失了兄弟,心里正不痛快呢,还让人打他一顿。”唐易和吴振并肩,看着不远处的连翎卸了轻甲,正俯身挨着军杖。
“他犯了错当然要罚,”吴振揉了揉酸疼的脖颈,刚才捉连翎的时两人动了几招,“臭小子功夫见长了。”
“我看他是没下重手吧,”唐易低头看见了袖子上的血迹,怂了怂鼻子,把衣袖挽了上去,正直夏日也不寒冷,“这几年我们都看着他成长起来,左右不过是个没到弱冠的半大少年,你也别对他太苛刻了。”
吴振看着营中受伤的军士,军医正忙碌着为他们处理伤口:“别人不懂我为什么这样,你还不懂吗?说句不好听的,打仗每天都在死人,死的为什么不能是他的兄弟。敌军一来谁管你是王亲贵胄还是平头百姓,那帮人还挑着命贱的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