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银爵抱起小黑洞,提起它的前爪,“其实这是小黑洞的能力。”
“他似乎能让一些人看到自己痛苦的回忆,所以……我以后会管好他的。”
雷狮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安迷修正擦拭着脸上的泪痕,闻言警惕的盯过来。
银爵则是隐晦的盯回来。
不方便说。
应该是这个意思。
“安迷修,我说你啊……”雷狮转过身,坐在他身侧,“好歹也依靠一下我行吗?”
安迷修愣神:“啊?”
“总是把痛苦自己背着,把最好的一面留给别人——这样谁会知道你过的一点也不好?”雷狮扶额,“真是的,小孩子都会的事情。”
安迷修有些心虚的扭过头:“小孩子时候的事情嘛……我怕说出来你笑话。”
雷狮不屑的撇嘴:“嘁,本大爷要是嫌弃,干嘛安慰你?闲出病来了?”
安迷修不知道这话该咋接,只是谄谄的笑着。
多亏了银爵……否则,诅咒的事就瞒不住了。
雷狮: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天还未亮,雷狮率先躺下来,摆出个颇占地方的姿势。
“本大爷先睡了,你们随意。”说完就一动不动的闭上眼睛。
安迷修&银爵:摆明了报复人?这还怎么睡?
于是两个人靠着墙壁,面对着坐下。
安迷修看着银爵打手势:我,嘴,你。
我做口型告诉你。
安迷修点头。
你身上有黑暗力量。
……什么是黑暗力量?
和小黑洞能力类似的力量,听说死亡神使在追查这些力量的拥有者。
的确,但死亡神使似乎想置我于死地。
正常,因为他不允许不归顺他的人了解这份力量。
那你?
我不归顺任何人,所以他把小黑洞封印了。
……
死亡神使还不敢兴风作浪,他还不敢大开杀戒。至于阁下……
因为始骑士已经被创世神舍弃是吗?
安迷修补充上了银爵没能说的话。
始骑士,就像一座孤岛。
被旧神遗弃,新神也不接纳。
能走的,似乎只有毁灭这条路。
银爵没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安迷修起身,走出这个“石头帐篷”。
因为是后半夜,除了冷,狂傲的风沙走石也只是贴着地面滚动。
走路的速度的确很慢,但是飞起来就没那么慢了。
但是白天天气状况不稳定,晚上视野不清晰。
所以并不是最佳方式。
但现在就他一个人,对于这条路,早已经能背下来。
所以,他抽出凝晶。
散发着寒气的剑,上面有蓝色微光。静静悬浮在空中。
安迷修踩上去,下一秒——
剑就同离弦之箭般飞出去。
本就是逆着风,普通人估计都被吹得掉眼泪了。
安迷修却是坚持着,向前飞着。
该怎么给雷狮解释呢……
这是安迷修唯一伤脑筋的事情。
所以真是失策啊……不该搭理他的。
“他去圣殿了。”明明是问句,雷狮却是用的肯定句式。
估计和他做的梦有关系吧,这么急着赶过去。
银爵刚刚闭眼没多久,就听到这么一句。
“……雷狮殿下未必太过担心他了。”银爵沉吟。
“一个二个的……我的身份是人尽皆知了吗?”雷狮坐起来,眼睛里寒光冷冽,“算了不说这个——”
“你们刚刚说了些什么?”雷狮手里凭空出现雷神之锤,毫不客气的指着银爵,“我会考虑留你一条狗命你。”
银爵:“……”
雷狮怒极反笑:“哼哼,还真是嘴硬……那我就直接回去找他们问好了!”
“你知道我是?”银爵这会倒是重新抬起头,身边环绕着锁链。
“啊,果然。”雷狮笑了,“你还真好骗呐。”
被诈了,银爵暗叫糟糕。
银爵不想再纠缠,身后缓缓出现了一个虫洞。
“雷狮殿下,始骑士的诅咒,您可以去问问那个无所不知的圣女。”说罢,就闪身进了虫洞。
“别跑!”雷狮朝银爵砸去,但还是完了一步。
“啧,只会躲得虫子。”雷狮捏着拳头,骨头“嘎嘣嘎嘣”响着。
明明是死亡神使手下的人,却三番五次向他们透露些什么……
雷狮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虽说只是在凹凸城内闲逛,但早就调查过“亡灵使节”。
说好听点,是死亡神使的直属部下。
说难听……呵,就是死亡神使的狗。
指谁咬谁的那种。
臭名昭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安迷修,还是不愿意说你的秘密啊……
给过机会了。
果然,人到最后还是得靠自己啊。
一金入圣殿,独属于亡灵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安迷修警惕的盯着周围,手里的剑早就附上魔法。
身后!他反应很快。
但转身就傻了眼——是菲利斯师父!
面对飞来的利剑,仓皇躲开。
却还是划到了脸颊,刺疼感传来。
安迷修瞳孔剧震,一边躲避攻击,一边观察。
师父身上冒着……那估计是比诅咒更加难缠的东西。
难道……还是晚了!
安迷修的心一下子坠入冰窖,手不住的颤抖着。
“安迷修!什么时候了!”那菲利斯身体里冒出安迷修熟悉的声音,“始骑士从来不会颤抖着战斗!”
说罢,朝安迷修扑过来的菲利斯身上的黑气突然散开一点,连带着里面的魂灵一起消散着。
“骑士,永不认输!”梦呓般的耳语随着最后透明的魂灵传到安迷修耳里。
“……师父,师父!”安迷修手中的剑被紧紧握住。
所以他就抓不住那魂灵了。
安迷修按理说此时会痛哭流涕,会跪在地上为悲惨的魂灵祈祷……
可他只有一个人,他如果不去战斗,又有谁能为这条孤独的道路二战呢?
他没时间矫情。
那黑色的影子终于彻底狂暴起来,连攻击路数也不讲,冲上来直直跃起——
安迷修用剑一挑,使其在空中来不及调整。
然后后撤半步,甩出流焱。
燃烧着烈焰与光明的剑,闪耀着太阳般热烈的光——终将刺破那黑暗!
黑影瞬间灰飞烟灭。
空中,安迷修看见了师父迟来的欣慰的笑。
安迷修眼眶猩红,血丝好像网住了他的眼珠。
“师父……”
……
圣殿里有许多面黑色的旗子。
唯一蓝色的那面,是安迷修自己的。
至于刚刚,菲利斯彻底消散的瞬间,有一面黑色旗子彻底燃烧殆尽,就像蜡烛。
……看来他要面对的,就是前辈们了。
安迷修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眼神,正如曾经菲利斯一样——只有决绝。
当悲伤的冲击太大时,他反而更加冷静。
发现了令他惊喜的东西。
“我现在才发现银爵阁下并不高明的骗术,实在是惭愧啊。”安迷修冷冷的说着,却没有转身。
背对着身后俨然审判官一样的银爵。
“……”
银爵没说什么。
“阁下怎么还不动手?难道天真到以为我已经失去战斗意志了吗?”安迷修将双剑交叠在身后。
“我的确不站在你这边,始骑士阁下。”银爵说,“但我也不完全认同死亡神使。”
“阁下尽快回凹凸城吧,我只能说这么点了。”银爵罕见的叹着气,然后转身离开圣殿。
“……什么?”安迷修吃惊的看着身后,“银爵……你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也只能去凹凸城了,雷狮那家伙估计也瞒不住了。
也好,省事。
安迷修看了圣殿最后一眼,离开了不再辉煌的此地。
“哼哼,我还挺满意他的,可惜意志太坚定了啊~”黑发少年眼眶中的竖瞳闪着幽蓝的光。
正是那猫咪所化。
“黑洞……现在我们该站在哪一边?”银爵跟在他身后。
“哈哈,总要出其不意嘛……就先便宜那个伪神喽。”黑发少年舔了舔虎牙,眼中尽是乖戾。
“是。”银爵惜字如金的回答。
“唔~那我们回去之前,先找点玩具吧~”
“帕洛斯,帕洛斯!”女人的声音,又一次在梦中响起。
他对雷狮的行程本就不清楚,和“亡灵使节”的合作也只是妄谈。
“所以那拿梦魇来折磨我吗?”帕洛斯苦笑,“可惜我并没有什么用啊。”
月光从帘子的缝隙穿过来,投射在帕洛斯的床边——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