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一点儿,家里是孩子稍微大一点儿的,就送出来做工,跑个堂啊什么的,像是孟鹤堂这种,一个月也有几两银子花,可这些都是小头,挣得都不多,想要靠这个富裕也难,饿不死罢了,这便有了黑心的人家,把孩子往清倌围子里送。
清倌围子里的孩子,打小开始学艺,七八岁上便开始坐陪客的生意,年龄都小,也就是给客人端茶倒水,解说戏文,偶尔碰上熟客,也献艺,听着是不是也还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对吧。
这是孩子还小呢,这些孩子到了十几岁上,就要开了脸,就跟那勾栏瓦社一样,在外头,好这口的也不少,多少孩子是被磋磨死的。
也正是到了周九良开脸的时候,东哥把人救下来了,这孩子可爱,东哥一直尽心护着,栾云平跟着蒋嫣三言两语的打听过今天的事情前后,他就知道今天不能简单了,这跪这儿的这两个是触碰到东哥的逆鳞了。
东哥那边动了鞭子,他也没敢硬拦,这气还是让出了的好,这两个也是签了死契买过来的,别说一月还挣着几两银子,就算是一文不给也是有的,签了死契的,要罚要打都是随主家,也就是他们巷子里没有打打杀杀的,也才拦一步,也不至于让血洗了他们巷子,打几鞭子的也不至于要人命,他们斜对面就是医馆,只要留口气,那就死不了。
“东子,知道碰到你逆鳞了,你也别那么动气,这两人不好发卖了就是,何苦搭上两条人命,虽是今天他们做的不对,但罪不至死不是。”
栾云平还是拦着些了,真闹出人命来,确实不好看,这两个小孩儿也真的罪不至死不是,还不等东哥停手,书院的郭先生可就来了,身背后跟着高筱贝,这孩子跑的急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小脸红红的看着好生可爱。
郭先生个头不高,身上自有一股子别人都没有的气质,他比别人都通透,郭先生饱读诗书,身上也自有一股子,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郭先生也不板脸,看着谁都是满脸笑意,可是怹骨子里的威严总能让人心生敬畏,总是不自觉的敬重郭先生几分。
“这真拿我当断案的衙门了?见天的,巷子里有点什么事儿都找我,你们是闲的不做生意的,是吗?交租的钱挣出来了么?真是闲的你们了。”
书馆的郭先生也是位年纪大些的长者,比巷子里这些二十来岁的孩子,懂的多多了,加上人家开书馆,又识字,巷子里的人都服他,有什么事情也是请郭先生多,每次去请,郭先生到也来,就是会向今天一样,骂上两句,巷子里,都是孩子,郭先生说两句,谁都不在意,让说两句,还觉得亲切呢。
这巷子里,除了医馆的高峰先生,茶馆的于谦先生,一品鲜的侯震先生,剩下的,一巷子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孩子,有个口角是非的很正常,毕竟正是年少轻狂年纪嘛,郭先生就总在孩子中间断案,他也乐的来,总是孩子们都信他,敬重他才来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