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锖兔身上的伤终于好了,只是脸部的斧伤留下了显眼的疤痕,从耳根到嘴角。好在疤痕并不是特别大,不像流血时覆盖了整个右脸。
锖兔决定今天回村子里报平安,将自己拜师的消息告诉那对夫妇。
鳞泷依旧带着红色的天狗面具,身旁的锖兔穿着鳞泷新买的黄绿色龟甲纹襦衣,手上还拎着鳞泷准备的一些钱财和腊肉。
“真菰,午饭我已经在锅里熬好了,热一下就可以吃。我们会在晚饭前赶回来。别忘了今天的训练。”鳞泷叮嘱道。
真菰笑了笑,朝他们挥手:“我会努力训练,好好看家的!路上注意安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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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菰的训练比往常多了一点,绕山跑多了一圈,挥剑的联系也多了一百次,外加50个深蹲。
真菰绕山跑完了四圈,又认真做完拉伸后,已经过了正午。好在午饭是粥,加一点水,熬一熬还能吃。
鳞泷煮粥熬汤的时候,总喜欢在里面放一些生姜。因为真菰自从那场大病后,就落下了病根,体寒,时常手脚冰凉。小林医生说过,在汤和粥里加一些姜可以缓解体寒。
“姜果然还是太辣了啊……”真菰嘟着小嘴,仔细的将姜丝一根根挑出来。
不过现在的真菰还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自己挑姜丝了。(毕竟有小男友在,能让别人做的事,干嘛要自己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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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菰坐在院子里,抬头仰望明月当空,焦急的等待着:“师傅和锖兔怎么还不回来呀?说好要在晚饭前赶回来的…现在都七点多了。”
真菰饿到肚子咕咕叫了,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踏着小板凳忙这忙那,终于完成了——三碗普普通通,只加了几颗青菜和熟鸡蛋的素面。
训练一整个下午的真菰,即使面对自己做的,看起来很普通,也不知道吃起来什么味道的面,也仿佛像面对满汉全席一样。却因为要等锖兔和鳞泷回来,只喝了几口锅里剩的面汤,便趴在桌上慢慢等,直到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真菰隐隐约约听到了脚步声,醒了过来。门外,锖兔和鳞泷正向屋内走来,脸上明晦不清的神色被真菰的一句问候打破。
“哈,师父!锖兔!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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锖兔和鳞泷特意加快了脚步,在正午前到达了村庄。
锖兔细心的绕了路,避开了人多的大道,预防哪些讨债的人还在。
他先是敲了敲门,没人应。
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应声。
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冒出,锖兔担心他们出了事,让鳞泷将门踹开。
室内一片狼藉。房间里是浓厚的血腥味,墙的四周也都是飞溅的血花留下的痕迹。留下的,只有沾满了干涸血肉的破旧衣物。
是那对夫妇的衣物!
锖兔跪在地上,腊肉被丢在一边,手里紧紧地攥着沾血的布衣,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手背上,拍打着锖兔的心。
这就是鬼。
吃人的鬼
昔日待自己如子女的善良夫妇,在锖兔心中,宛若父母的人,被鬼吃了。
眼泪止不住的流。
“师父!我想学呼吸法!”
“我要加入鬼杀队!”
“我要将世间恶鬼斩尽!”
“……”
鳞泷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却又有些隐隐地颤抖:“锖兔,站起来。”
“把眼泪擦掉。学习呼吸法,加入鬼杀队可不是哭一下就行的。”
“真正的强者是不会轻易哭泣的。”
“抬起头,锖兔。告诉我,你有没有斩鬼的毅力与决心。”
“我有!师父!我有斩鬼的毅力与决心!我会加入鬼杀队,斩尽世间恶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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锖兔将夫妇俩的衣物埋在了院子里,做了一个简单的墓,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鳞泷说,这只鬼还没死,今天晚上还会回来。不能再让它杀害别的人。
他们要在今天晚上解决这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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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缓缓落下,鬼也开始活跃起来了。
果然,鬼闻到了鳞泷和锖兔的气味,回到了夫妇的院子里。
锖兔第一次见到鬼。
尖锐的爪子和牙齿,狰狞可怖的面孔,刺鼻的恶臭,以及惊人的速度、力量与自愈能力。
鳞泷很快重创了鬼,并将刀递给了锖兔:“斩下他的头,了结他的罪恶吧,锖兔。”
接过刀的锖兔,双手紧握刀柄,高高的举在头顶,几乎是向鬼冲了过去,将刀挥下。
那只鬼吱吱呀呀地,流露出悲伤的神情,好似会想起什么,又似忏悔。
“这是他化为鬼后的罪恶。是他罪有应得。”锖兔没有犹豫,没有胆怯,没有心软。
作为一个男子汉,是不能对鬼这种怪物心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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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锖兔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直到回到狭雾山,才有些回神。
山顶的灯火忽明忽暗,在黑夜中却显得格外明亮温暖。
女孩儿的声音将他从沉默与悲伤的拉出来;瘦小温软的怀抱扑来,他迟疑着,最后伸出手,抱住女孩。
耳边是女孩的欢跃。
“锖兔!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
这份属于“家”的温暖,自己一定要好好守护。
不会再让鬼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