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程以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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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淼和敖三今年高中毕业了,敖三上了财经管理学院,祁淼如愿以偿去了音乐学院。曾经的三人组在最后一年只剩下了两个人,程以清,消失了。
程以鑫坠崖以后,以清受了刺激,一年没能上学。就在他住院的第二天,程以清做了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决定。
“我要让程以鑫活着。”以清的脸还苍白着,眼神中已经看不到曾经是校霸的风光,眼底藏着情绪,变得不再像程以清
祁淼觉得他疯了:“有病就去治,你永远都做不成程以鑫的。”
敖三惊恐地捂住了她的嘴,把人给拖出病房。
“小祖宗你干嘛呢!”祁淼挣扎不开,就往敖三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你拦着我干嘛?以清疯了你也疯了是吗,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他要让程以鑫活着,程以鑫活着那程以清怎么办?”祁淼头一次这么生气,在医院走廊里大发雷霆。
“你说,你说啊敖三。你现在哄着他让他做以鑫,可他要是当了以鑫那以清怎么办?”
“程以清就是程以清,他怎么做得了别人!”
敖三也一反常态,深沉的摁住暴跳如雷的祁淼,隔着房门的玻璃看着他:“这是他的心病。”
“心病,是骂不醒的。”
就像有些事情,是永远都说不通的。
祁淼红了眼,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以鑫在她眼前坠崖,到现在以清也要消失了。那留下的人是谁呢,是程以鑫,还是程以清,还是一个带着程以鑫的陌生人,一生只为了活着而生存?
短短几天内,祁淼要失去两个哥哥了吗。
祁淼松口了,她知道以清做出的决定没人劝得动,祁淼把头埋进敖三的怀里,鼻涕泪水全糊在他衣服上,带着哭腔闷头说:“哥,我只有你了。”
敖三的手一僵,嗯了一声把人往怀里搂搂,明明是七八月的烈日,两个人的身体都冷的出奇。
敖三也红着眼,他知道,程以鑫和程以清都回不来了。
没过多久,两具尸体被发现。因为天气炎热,两个人的面容腐烂看不清了。程家宣布二儿子程以清因打架斗殴坠崖而亡,大儿子程以鑫休学一年。
一年后,程以鑫恢复学籍,转了学。
以清换上了以鑫的衣服,变成了程以鑫开始了他的第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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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四年三个人各自都经历了很多,敖三父母倒台,他大二休学一年整顿公司,成了特保公司的老总,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子为了自己和弟弟硬生生把公司撑了起来。祁淼父母意识到国内商机众多也回国发展,祁淼认识了几个学姐学长,一边学唱歌一边学编曲,把家里的破事全都交给爸妈,真真正正过了几年平稳的学生生活。
而以清休学一年,转到了奉峻高中上学,成绩一如既往的好,只是他不在叫程以清,也没有程以清的傲气了。他在高中毕业那年被祁淼的学长盯上,转头扎进了电影学院,踏入了娱乐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祁淼喜欢上了记日记,她总是以“以清消失了……年”作为开头,好像这样就能像自己证明,以清真的存在过。
她的高中,真的有三个哥哥的。
现在,大家都奔三了,最好的青春年华也已经只剩下个尾巴,最美好的时光也成了回忆。祁淼作为深度发觉的王牌歌手,这几年国内国外到处跑,忙的脚不沾地。
只会在挤出来空闲时间望着天空发呆,有时候写写笔记。
祁淼真觉得自己是个很不幸的人,从小就接触丑陋的人性,高中失去了两个哥哥,大学竟然还目睹了一出延续了近十年的虐恋,这虐恋,祁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当初祁淼知道自己学长喜欢上了自己闺蜜,气的差点拔刀杀人,还是陶醉给拦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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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当兄弟,你想当我姐夫?”祁淼拍桌而起,那桌子被拍的震天响,温柔人设再一次崩塌。
“哎祁淼祁淼你冷静一点”陶醉连忙挡在两人中间,生怕祁淼这个暴脾气直接暴走挠花简亓的脸。
“哎呦祁淼,淼淼,你帮帮忙~救救小简吧。”
从学校到家里,祁淼被简亓磨得没了脾气,反正简亓这人不差,她干脆把所有事情掰开了揉碎了交给简亓,任劳任怨像个老妈子一样帮他追陶桃。
另一边还要接受陶桃陶醉若有若无的打听,祁淼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重要。
就像是被抛弃在一边的娃娃突然被想起来,被主人爱不释手的把玩,眼神里透露出的光泽让人害怕。
“淼,简亓他…人怎么样?”
“祁淼,简哥家庭怎么样?”
那个时候笑面虎还是祁淼的外号,多少人被她搞得体无完肤。简亓还是那个富家小公子,整日没心没肺的笑,眼里只有音乐和陶桃。陶桃还是一个千金小姐,温温柔柔的话都不怎么大声说,弟弟爱人闺蜜都在身边。
那时候的日子是真的好啊,白天上完课晚上约着一起吃烤串,一大帮同学围在一个烧烤摊上,热热闹闹的谈天说地,整条街上都是大学生们唱歌,玩闹的声音。是个人都能上前说两句话,连巷口的狗也能被喂得饱饱的。
姓张的小子一脚踩在桌子上扬言要靠自己做出最好的音乐,到时候祁淼简亓都要去唱他的歌来。
陶桃被陶醉祁淼挤到简亓怀里,两个人脸红的跟西红柿一样。纯情又特别的恋爱啊。
祁淼为了撮合他们,把陶桃的老底都交代出去,还手把手教简亓追姑娘。从图书馆追到棋社,从下棋到弹琴。就连陶桃不爱吃桃这种事儿她都事无巨细的交代,拎着简亓的耳朵让他把这些事情记在骨子里。
“信我的,你就算送黄桃干都比送什么古驰阿玛尼什么管用,她抽屉里一抓一大把的玩意儿要你送?”
“既然咱有条件,就要都展示出来,别让人家弟弟觉得你不行。”
“哎呀你可闭嘴吧,天都被你聊死了。推心置腹会不会?循序渐进懂不懂?天得这么聊……”
“……你还真送黄桃干啊?”
“姐啊,咱走路能女娃儿点吗?你这样换身衣服都能去跑马拉松了。”
“简亓家里不穷,你要真有心,就多去图书馆棋社看看去,说不定能偶遇一下。”
“给人家个机会嘛。”
两面支招,忙的祁淼脚不沾地,就连陶醉都说:“我姐有你这么个闺蜜,跟有了个妈似的。”
祁淼没事还会跟敖三和以清出来聚聚,听敖三抱怨公司的琐事,看以清慢慢变成以鑫。
这么好的日子,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简亓远没有她和敖三来的幸运,作为家里的老小,他像宋玄一样被哥哥护着,原本是星途坦荡的。只可惜,终究是没斗过老狐狸。
一场飞机失事,结束了简亓的童话。
失去了亲人,赶走了爱人,甚至连朋友都疏远了。一夜之间,没人在看得懂他,他也不去跟人解释,卖了最喜欢的歌,走了最让人厌烦的路。
大学毕业,曾经在学校要好的几个人又各奔东西。简亓陶桃转行做了经纪人,陶醉去做了音乐制作人,张专员更离谱,去做了狗仔,成了祁淼一半的“仇人”。
只有祁淼一个人,坚持着自己,走了歌手这条路。
明明是十分的开头,却总落得个两分的结局。
她想不明白,也说不清楚。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在美好的童话也有破碎的一天,七彩的祥云也会被风吹走,在心中留下痕迹都人也都会各奔东西。甚至连自己喜爱的,都会亲眼看着它们慢慢走远。
宋玄想进娱乐圈,敖三疯了一样的收集圈内王牌经纪的资料,祁淼喝了壶茶,慢慢悠悠的说
“你让宋玄来我这儿呗,桃桃人可好的。”
就这样,宋玄被敖三放养给了陶桃。没过两年,简亓带着以清也进了深度发觉。这下可好,所有的任何事情都赶到一起去了。
他们的故事,也要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