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柳荣鸢说得有些道理,他现在虽看起来自由,实际上也是那被监视的,他不去说,定是个死,他自然不怕死,可现在木匠也被卷了进来,说了也许会有一线希望,即使如此不如放手一试。
他说与不说,结果都是要说的,吴晓觉得无论怎样结局似乎都是一样,他也不会是入了局的一个点,事情的结果永远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那么小姑娘你可知又是这里的谁呢?
吴晓突然想这么,却是没有问出口,只是向柳荣鸢道了声谢,便是拂袖而去。
江湖很大,人生很长,无论是入了谁的局,促就了谁的果,都需要自己去想,他年少时总觉得自己很厉害,什么都能做好,可最后不也连报仇都控制不得,要假手于人么……
次日一大早,吴晓便去找了孟肃,将自己所知,所有的证据通通交给了孟肃,谈判结果无从得知,只记得那天,吴晓出来时松了口气,似乎十分满意的样子。
有了吴晓提供的那些证据,县官和魏品极其手下皆认罪,只有一个万姓师爷因为反抗而被直接处决。
县官因为除此案外,牵扯其他要案而被押解去了上京,押解路上不断有百姓拍手称快,投以烂菜叶石子一类。
人群中有一戴着斗笠之人,他背着一个很小的包裹,胳膊上夹着一卷画,他看着远去的囚车,那狗官竟被折磨得有些神智癫狂,抓着烂菜叶便往嘴里塞。
“该走了!”
前面走着的木匠催促道,吴晓笑了笑,紧了紧肩上的包裹没入人群之中。
也许这样的结果也很好,他想。
柳荣鸢刚到那菜市口,魏品的手下包括那个刚开始放高利贷的壮汉都被一一处决,可谓是大快人心。
咔嚓一下,那是失了力又落了地的,又在地上滚动的,周围皆是叫好声,柳荣鸢被祁彻蒙住了眼,她缓了缓,拉下祁彻的手,他还以为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吧。
处决完,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走了,柳荣鸢站在那,很久很久直到那里除了死人,只剩下她和祁彻为止。
陆续有人将尸骨收走,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脸上有泪,有痛哭还有忍不住埋怨的,最后也是黄土一埋,黄土一洒,没了痕迹。
回去的路上,柳荣鸢突然问了个问题。
“债主死了,那些借了钱的人,没有还完本金还会还钱吗?”
祁彻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
柳荣鸢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矫情和傻。
“抱歉,问了个傻问题。”
说起来,自己前世的尸骨估计是被祁彻陈清清这俩人给扔山上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师弟他们找到。
浅儿如果看见自己的尸骨,估计会很难过吧,前世她那么缠着自己,也不知道那孩子后来怎么样了,山庄后来又是如何。
本来自己下山就是为了找小师妹的,结果却是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日子,不过,认识了宣王府的人,找个人应该是很方便吧,虽然说江湖人士多少不屑于官府,但该利用的得利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