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睁开双眼,他感觉脑袋微疼,模模糊糊记起了些什么……
嗯……算了,是死前回光返照一时三刻吧,人哪有什么前世今生
好不甘心啊
他觉得心中有个声音在不停嘶喊着:不能死……
………………
他来自于历史悠久的大家族,随便跺跺脚,京城的权贵圈便会跟着震上一震的那种——产屋敷家族。
从少年时期罹患绝症起,他就一直住在用厚厚的竹帘围住四面,屋内常年燃烧着火盆的宅邸里。
别人出门踏青时,他宅在屋里。
别人吟诗作对时,他宅在屋里。
圣上驾崩,政局乱成一锅粥时,他依然与世隔绝地宅在屋里。
不能见风,不能出门,甚至连长时间驻足在阳光温暖的庭院里都做不到,曾经是天之骄子的人变成了易碎无用的瓷器,如果不是身为独子,恐怕早就被家族撇弃了吧,他有些自嘲地抽抽嘴角,眼睛眯起
鸦黑微蜷的长发在风中微微浮动,红梅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蛇液般的危险。
但他恍惚间似乎能梦见自己以前身份不低
是谁……
“嘎吱——”
门被悄然推开,又轻掩上
一位大夫快步走进,似乎是察觉到有些不妥,又恭敬地垂下眼帘,微微额首
无惨来了啊……(顿了顿)
无惨又研出了什么鬼配方?
他不耐烦地拿起身边一个碗碟,向地上狠狠一摔
“啪!”
瓷碗破碎的声音
大夫战战兢兢退在一旁
房间里传来响声,有什么重物倒了下去。鸣女拉开门,笑容和蔼的医师脑袋被刀劈开,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暗红色的血迹濡湿了地板,他将刀扔出去的手还停在空中,指节颤抖痉挛着,眼神看起来好像要吃人。
房间里氤氲着一种浓烈的血腥味。
无惨嘘,别怕
他温声细语地说着,用刚刚杀过人的手捧起侍女的脸。
他重新换上平日的面孔,仿佛周围的血腥,倒在地上的尸体不存在一样,苍白的脸上浮起笑意。
但有另一张脸,从那副温和儒雅的表情下长出来,好像破土而出的某种毒物,长满了荆棘和疯狂的花。
一名小小的医师,从京城消失并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唯一留下的印记,只有木地板上的一滩暗色。那滩血迹,侍女擦了很久,似乎有细微的抽泣声。
无惨擦不干净就不要管它了
他获得了奇迹般的痊愈。他不再卧病在床,重新穿上朝服,每日进出朱红的宫门,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副优雅贵公子的模样,身体健康得不可思议。
但他开始惧怕阳光,他注视着其他人时,眼底会染上近似于饥饿的狂热神色。
他的饭量开始逐渐减少,但行为却没有变得迟缓虚弱。
周围的人对此似乎毫无所察,京都陆陆续续有人失踪,没有人将这件事怀疑到他头上。
惨白的月光掠过京城空荡荡的街道,乌云的阴影像鬼魅一样沿着墙壁游走。
他对于活着这件事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执着,他有时候都怀疑自己热衷的并不是活着这件事本身,而是某种别的东西。
投映在这别的东西上的情绪,如果一定要给它一个名字的话,可能叫作不甘。
或者说,是愤怒。
那冰冷的愤怒被很好地掩藏在俊雅的外表之下,不论是谁,见过他优雅的举止、不凡的谈吐,都难以想象这个人还会有另一幅面孔。
那年,嗯,他十六岁
世界上出现了一种名为鬼的东西
没错,东西
他,鬼王
鬼舞辻无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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