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还是偷偷去整容了。
我气的说不出话。
她去了一家新的私人诊所,诊所不规范,轻易就让她用她姑姑的身份证蒙混过关了。关键是医疗条件看上去并不好,还不太卫生,她开眼角没多久,眼睛就发炎了。
我只能放下工作,带她去医院看眼睛。
我想经过这件事她应该就会老实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瞒着大人私自决定这么大的事。
晚上在医院里,我坐在床边给她削苹果,她眼睛上蒙着布,一言不发。
“你再这样你姑姑会担心的。”我把苹果递给他,她接过去,不吃也不说话。
病房里保持着沉默,我有些不耐烦了。
现在的小孩子怎么那么叛逆,明明是自己的错,难不成我还要惯着她?
我站起身:“我没告诉你姑姑你最近做的事,但你最好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你知道的,她一惯最疼你,到最后还是少不了跟我吵,怪我没管好你。”
不言抠着苹果,还是不说话。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心想若不是周周,我还真不会惯着她,又不是我侄女。
我实在有些受不了她了,刚要转身离开,就见她眼睛上的纱布晕湿了。
我一下子又慌了起来,万一又感染了怎么办?
我忙叫来了医生。
医生换了新的纱布。
我们出了病房,医生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姑娘情绪不太稳定,最好不要刺激她,不然她眼睛怕是好不了了。”
我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过了一周多,不言眼睛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带着她回了家。
晚上躺在床上,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周周不言的事。
周周的脸近在眼前,她笑靥如花,眼神仿佛在询问。
我张了张口,叹了口气,还是以后再说吧,周周还在出差,听说她那个项目出问题了,进度停滞不前,她这几天一直很烦,我怎么还能给她添堵。
不言的事还是再缓缓吧,大不了再多抽点时间陪陪她。
时间……
我想了想,确实很久没放松过了,正好五一假期快到了,可以带不言和奶奶一起出去旅旅游,散散心。
很快就到了五一。
我起了个大早,提前订好了民宿。
飞机飞起又降落,我们来到了南方的一个小镇。
这几天我每天晚上都在查攻略,才选中了这个小镇。
小镇是典型的江南古镇,小桥流水,楼台亭街,青石小路。
我定了个满意的民宿,装潢古朴,三室一厅,有厨卫。
晚上我给奶奶和不言温了牛奶,看着她们喝下才回了卧室。
我照旧向周周汇报行程,我们在视频里嬉闹几句,她便说有些累了,我叮嘱她好好休息。
周周羞涩的看着我,让我不要挂断视频,她要我看着她睡着。
我只得依她。
好不容易等周周睡着,我又打了个电话给不言的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听我们去旅游了,也没说什么,只让我照顾好不言的情绪。
又累了一天,沉沉睡下,梦里光怪陆离,我看到有人向我扑来。
周周白裙温柔,她环着我的腰,看我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醒了过来。
天光大亮,我眯了眯眼睛,果然是因为周周太久没回来了,思念成疾。
草草吃了早餐,收拾好便带着不言和奶奶出去游玩。
古镇风也温柔,水也温柔。
我又想起了周周,想起了今天那个梦。
不言默默跟在我身边,奶奶气冲冲的拄着拐杖走在前面。
我不禁失笑。
老太太年纪大了,不想折腾,非被我拉着出来旅游,一直窝火的很。
不言紧紧抓着我的手,神情紧绷。
我软声问她怎么了。
她抬头看我,开过眼角眼睛大了些,跟周周更像了。她摇了摇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甩开她紧紧拉着我的手,心里叹气,小姑娘虽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但毕竟不是我亲侄女,也该知道避嫌了。
我带她们去小湖边划船,湖面上水汽朦朦,远处青砖瓦房若隐若现,湖边绿林高耸。
渡口处停泊着许多乌篷船。
由于早早打过招呼,渡口处游人并不多。
船夫招呼着我们上船。
船夫为人老实,并不健谈,一船人相顾无言。
我靠在船坐上闭目养神,乌篷船飘飘荡荡,我仿佛感到自己也在漂流。
港湾。
没有港湾。
要是周周也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