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平常不太一样,今天也没有人来,同样的只有一封信。
……
我一定要在波西塔诺看- -次日落,他想。我看到我坐在一辆橘红色的火车上, 窗外是翻飞的绿色,是肆意生长的夏季。
我打开了笔记本,用文绉绉的口吻记录下看到的景色和车上的人--戴着大沿渔夫帽和同伴侃天说地的欧洲佬,笑得开心大声唱着歌的意大利本地小年轻,抽着卷烟享受的黑人,还有一个红色微卷的背影。
她沉默地望着窗外,我沉默地望着她的背影。
直到火车到达终点站。
没有过多的落寞,因为很快就被亚德里亚海上的城市所吸引了。
威尼斯的水和别处的不同,船也不同,人也是不同的。
我坐在贡多拉小船上,看两边从未见过的楼房,橘红色的顶连成片,大面积大面积地渲染着这座城市。船夫突然出声指着前面巴洛克风格的桥向我介绍。我知道叹息桥的来历,但是仍在认真的听,听他说这座桥的一边是监狱一边是市政厅,听他说有个死刑犯透过窗看到爱人与别人接吻,听他重重的叹息。
我抬头看向那扇小小的窗,却意外地看见那个人独自站在窗口,她的视线好像穿过了很多很多东西,傍晚的夕阳给她红色的头发铺上了一层橘。
我好像隔着一层玻璃和黄 昏听到了- -声叹息。
隔了几日我去了佛罗伦萨,庄严肃穆的教堂很多,但圣母百花大教堂的柔媚是独一无二的,无论是圆顶内部的穹顶画《末日审判》还是比比皆是的精美浮雕无--不显示着它的华美。
只是相对于此,我更偏爱旁边的乔托钟楼,哥特式建筑在这里是少有的,略暗淡的色调反而激起了我的兴趣。我站在楼底仰望,好像又瞥见了火红的头发,我迈开腿冲进去想快一点再快一点登顶,等我喘着气看到佛罗伦萨的全景,看到大片大片相同的颜色,却没有找到属于她的。
我掏出笔记本记下了稍显遗憾的心情,然后对着外面发呆,干脆一呆就是两个小时。我好像不是很喜欢这里,所以我连夜买好了票去另一个地方。
等坐.上了巴士以后我觉着不安,车轮在悬崖边边上试探,司机倒是轻车熟路的很,潇洒地过弯,不带一点减速。直到路宽了些我才有空闲看窗外的波西塔诺。这个小镇脱离了意大利的主色调,每面墙都被刷得五彩缤纷的,清爽又足够靓丽。最底下是阿马尔菲的.海岸线,最远处是海的尽头,和天空相连。等车稳当地停下,我就迫不及待地想奔向就几步远的灰棕色沙滩,几乎已经能想象到赤裸着脚踩在上面的柔软。
我不爱玩水,只是就这拍打上来的浪潮蘸湿了脚,看海停留在我的脚踝高,就寻了一处地坐下,拿出笔记本写。
写什么?写青空底下的海,写海里翻腾的浪,写浪里浮沉的一抹红。
我看着她上岸又下水,尝试冲浪板尝试潜水服,就这么看到了落日。两个颜色相融在-起,她就这么坐在海边,我却觉着她在天空里。
我起身向她走过去,我想同她讲讲话,邀请她-起看日落,告诉她我不知道是意大利为你而生还是你为意大利而生的。
手机嗡嗡地震动,我艰难地摸索着,突然的亮光刺到了眼睛,我眯着眼看到编辑又在催促我快些交稿,房租水电得交了,话费没剩几块钱。我起床倒了杯水走到阳台,凌晨两点的夜景很好看。
等这阵忙完我一定要在波西塔诺看一次日落,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