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包与融

“等等！”曹典一门心思在想如何救赵蔷薇，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他这声“等等”也只是下意识的喊出，之后如何拖延时间他眼神扫向话痨求助。

“等等！…”话痨心领神会，立刻接过话茬。

“你…你为什么能变出树脂！？”

问得好，曹典心中暗暗鼓掌，没有什么比显摆自己的犯罪手法更能吊起犯罪者胃口了。

“哈哈哈哈~”李寺面目狰狞狂笑，“鲸落万物生，这个世界注定要改变！而我就是新世界的见证者。”

跟第一起案件马鸳最后说的一样的话！曹典一脸震惊望向李寺。

“这个世界，充满恶意…”李寺继续说道，“我带着惹人生厌的异味降生于世，父亲满脸惆怅，同样有狐臭的母亲竟也对我失望。只是这样还不算什么，可世界的恶意从不会因为你的悲惨而停止。到了青春期，我发现我比其他人更容易出汗，配合着狐臭味的大量出汗…我没有过友情也未曾瞥见过爱情……我喜欢把东西包裹的整整齐齐，骨子里就有的偏执，所以，在充满香味的奶茶店给人打包，既能隐藏我的缺陷又能施展我的喜好…世界再恶，微笑以对…就这样平平淡淡敷衍余生，或许就是世界对我这种悲剧人生最大的怜悯吧…”

“是挺惨的…”话痨听完李寺的身世一秒入戏，眼神立刻流露出了同情。

“人定胜天！”李寺话锋一转，神情再次扭曲。“谁说人一定要听命运的摆布？直到我遇见了那个人，我才知道命运塞给我的不是毒果，而是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

说罢，李寺轻轻抬起手臂，豆大的汗珠从身体各处汗毛中分泌汇聚到指尖，李寺作势后摆，再一使力，将指尖的汗珠甩到话痨鞋上。

“为什么能变出树脂？呵呵，就像这样，我对包裹和汗液的执念具象为了现实。”

话毕，李寺对话痨鞋上的汗轻轻一挥手，汗液瞬间化成一滩巨大的树脂将话痨的双脚凝固在了地上。

刚听笨蛋描述过李寺的技能，此刻，话痨和曹典倒没有太过惊吓，片刻慌乱后曹典加速扒开赵蔷薇鼻子上最后一层树脂，话痨继续拖延时间。

“你就是这样一层一层把王大为包裹起来，活活闷死？现在同样手法对赵蔷薇？他俩是扣了点，对你也不咋滴，夏天不开空调，你工作踏实勤恳却从不加你工资，可就这要杀他们？”

“不止这些，就因为他们招收了有狐臭的我，就天天以施舍者的姿态对我，觉得我付出的一切都是对他们的报答。”

“你这一生碰到的冷言冷语应该不少吧，怎么他俩就得死呢？”

话痨这一问李寺欲言又止。

“因为王大为夫妇先后发现了李寺另一个秘密。”曹典起身缓缓走向李寺，身后的赵蔷薇鼻子周围的琥珀已经扯下，虽然赵蔷薇仍处于昏迷状态，但心跳保住了，剩下医学上的事曹典无能为力，只能等120或笨蛋来处理。

“其实打一开始，你就应该是最被怀疑的对象。通常第一目击者和报案人都是警方首先要调查的目标，可因为此次是执念力杀人，过于离奇的杀人手法加之你精湛的演技让警方忽略了你的嫌疑。实际上，我们的心理医生给你洗脑失败我就该想到，你不相信他们的说辞只是因为你比谁都清楚事实到底如何。当晚在奶茶店门口只有两个人，可并不是我们一开始认为的被害人与目击者，而是被害人与凶手。”

“而你杀害王大为夫妻的原因也并不是因为他们唯利是图、毫无人情味，而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你另一个秘密。”

“你赌球！而且偷店里的钱赌！”

没想到曹典已经查到这一步，李寺当下有些不知所措。

曹典继续说：“是今晚话痨在楼道里那一句‘黑漆马虎的，就…两人，不是你…就是我…’提醒了我案发当晚了解真实情况的理应有两个人，被害人和凶手！其实目击者就是凶手！”

“打开了这条思路，一切就都想通了，包括钱程的行为，赵蔷薇的行为，其实只是因为我们错误的代入才看不懂，他俩是有一腿，可也只是有一腿。”

“当我进到你家发现你对包裹物品异常偏执，想起你在球场上的强迫症，再联系到你的排汗量、狐臭我就开始把你和琥珀执念力挂钩了，当最后我们打开你家里的大柜，那一柜子包裹着小动物的琥珀证明了一切。”

“但是，作案动机我想不明白。这时我发现你家有很多足球bo彩杂志和报纸，我猜你赌qiu，于是查了你电脑的浏览记录，发现最近你在赌qiu网站输了将近40万，我找我的长官查了你名下所有的银行流水，确定你没有这个经济能力，结合王大为的死和赵蔷薇对你胁迫一般的态度，我想你应该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而且与他们的钱有关，这才是你杀害他俩的真正原因。”

一阵短暂的安静，远处传来急促的刹车声。

“我说了我会还…”李寺低着头，阴沉着脸回道：“可当他们夫妻俩来我家看过我的居住环境后一脸的鄙夷和嘲讽…那眼神…就像这二十年所有嫌弃我的人一样…”

“他们该死！”李寺缓缓抬起头，眼神中的杀意已无法遏止。

完了！

这是曹典当下第一反应，他知道李寺要杀自己和话痨了。

第二反应，刚才的刹车声应该是菅玥他们，可算算时间，来不及。

“动手！”曹典这一喊让李寺愣神一秒，他没想到被害者还会催促自己快点动手？

实际曹典这一声‘动手’是喊给话痨的，话痨当下心领神会，趁李寺愣神这一瞬迅速掏出腰间麻醉枪。

“啪——！”李寺中枪。

可镇定剂的药效就算快，也不是立竿见影，当下一秒意识到自己中的不是子弹后，李寺控制全身最后的意志力伸手挥向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