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人群拥挤碰撞的过了武门,群众哗然,廖胜背着被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他山石刀,便匆匆入了场。
金武天见之问道:“廖兄,从东城以来便看你一直神经紧张的护着这个布袋,究竟是何物?还带到这来了。”
廖胜笑道:“洒家得到了一件宝物,比那蛇杖耍的还要带劲儿呢。金兄,你可看好了,等等我给你耍一个。”
红巾士卒:“第二百一十三场百魔门吴广对阵廖胜。”
“不说了啊,洒家要上台了,”廖胜,扛着布袋便踏上的擂台,一不小心缠绕的布匹被锋利的刀刃划开,露出的他山石刀,立刻吸引了群众的目光。喧喧扬扬地讨着闲言碎语。
钱一宗惊道:“他山石刀!”
章虎招手叫来属下,命令道:“找几个兄弟去调查一下,这人的刀是什么来路?如若有机会,把那刀拿过来。”
上官逸臣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那日在昆仑翻了个底朝天也寻不得,这把宝刀居然在这小子手上,廖胜……廖胜……廖启天,他莫不是?”
江风坐在江晚吟身边,环顾四周人群口中千言一律地探讨着,倍感好奇,“爹这他山石刀究竟是何物?为何场上的人都如此惊讶?”
“昆仑有二宝,这可是昆仑的镇殿之宝,是与镇山之兽昆仑王齐名的神物。二者得其一,便可号令昆仑千军。二者皆得,可劈山引魂,复活重启昆仑冥军,虽付之刀断兽忘的代价,却可一统天下。这小子竟然手握他山石刀,怕不是与这武林大会昆仑未与参加有关。”
红巾士卒:“请双方签订生死状。”
廖胜全然不顾他人的闲杂碎语,拖着到上了台,而眼前的对手见刀后,便已然有的脱逃的想法,心中蠢动的念头,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铜锣震响,廖胜先发制人,抡起大刀便是一记重砍,吴广避之不及,只得扛起铁斧硬接。他山石刀削铁如泥,斧刃开裂,刀刃直落而下。廖胜脑海中,回想起金武天昨夜上场前的叮嘱:“切莫杀人,明面上你虽然有生死状做掩护,但我们此行是要与各派交涉谈判的,如若失手杀人,难免会引来仇恨,对日后的行径有所妨碍。”
廖胜急刹回来,两臂青筋暴起,竭力收刀,在吴广惊恐的双目吓到终是被停住了,重重的沉落在地上,武场顺着其落地点龟裂开来,廖胜大口喘着粗气,朱影军崇:“这刀足有百斤重,他却可以以人力逼停,先前只觉得这小子凭着元神而有些实力,今日一见,怕是和他爹一样,始终是个祸害。”
周晨枫连连拍手叫好,“好啊,廖少侠果然武德双全,天生神力啊,这他山石刀与之称手,可真是宝刀配英雄啊。不知这都从何而来,从谁手得来?”
金武天眉头一紧,“不好,野赏上的描述含含糊糊,这周晨枫是想套话,亮出廖胜的家底。”
“这刀便是随洒家的呗,贵人相赠的宝物罢了。”
周晨枫还未善罢甘休,句句紧逼,“不知廖少侠所说的贵人是?”
“贵人就是贵人,没什么谁谁谁的,”还未等周晨枫继续追问,廖胜便毫不给面子的下了场。
红巾士卒:“第二百一十四场……”
金武天和廖胜返程,神情表忧,“廖兄啊,你可知你今天是闯了大祸了。”
“大祸什么大祸?洒家全然不知,也不想知晓。”
“当众拒问,还是在这么多武林人士面前,虽然说不透露你是昆仑廖启天之子,以免他人旁说,但是那毕竟是武林盟主,你丝毫没有给他颜面,日后江湖上定会给你穿小鞋。”
“怕什么,那么多门派在场,我就不信这几天他还能动洒家一根指头。”
“唉,诸事小心吧,今天一阵我觉得这些天,定会有人眼馋这把宝刀,夜里怕是要多加防备盗贼了。”
红巾士卒:“第二百三十五场冥魂山界余悦对阵潘游龙。”
王处真叫来余悦,“你的比武对手是潘游龙,他对冥魂山界向来是怀恨在心的,我担心他借生死状对你痛下杀手,万事小心,如若发现异常,立刻离台退赛。”
金武天站在窗边,观望着武台,“不知潘游龙是否会对女弟子下狠手啊,也不知王兄的伤势怎么样了?”
王处真的目光在人群中窜动,“奇怪,怎么不见锋儿?”
潘游龙按了手印,便一跃上了擂台,余悦拔剑作势。锣声入耳,剑出如电,潘游龙的手臂显现出鹰的标记,健步如飞,侧闪躲开,冲拳迎面,余悦收剑格挡小退一步。
周晨枫肃然起敬,“是天妖九诀?好小子,这届武林大会的毛头小子可真是卧虎藏龙啊,这绝学竟会在这小子身上重现江湖,天妖九诀已然断送传承了数年,他竟然会这一套,有意思。”
余悦舞剑作盾,护于身前,潘游龙臂显虎首,爪机破盾,手入缝隙,余悦收剑又是一防,潘游龙又臂显猿印,经脉赤红,像变得狂躁了一般,喘息间便打出了数拳,伴着微风,只见残影,剑身,在瞬间遭受数击,直至崩裂断碎。余悦无器而无法反击,潘游龙虎口掐住余悦的喉咙,手臂上的猿印,逐渐变成发紫的蝙蝠。
王处真挺身惊道:“不好,是蝠噬诀。”
周晨枫鼓掌大笑,抚摸着身边的老虎,“这蝠噬诀可是摄灵术的前身啊,九诀无废武,极成锻绝技,九诀皆习深,江湖无敌手。今日一看,可真谓是变化莫测,千转回还,功守兼备,大开眼界啊!”
潘游龙逐渐松开了手,中断了即将吸食的蝠噬诀,出乎意料的拱手谢道:“承让。”
红巾士卒:“胜负已分,潘游龙胜出。”
余悦下场,自愧不已,“掌门……”
“天妖九诀不是简单的一二剑招便可以破解的,为师自然不会怪罪于你,下去吧。”
“是。”
王处真看着潘游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昔日一直因其父的逝世,而一直怀恨于山界,今日却礼待我门弟子,毫无痛下杀手之意,这到底是为何?”
红巾士卒:“第二百七十六场,斩螳门斩螳叁竹,对阵笙箫门杜参海。”
金武天驻足窗边,招呼来廖胜,道:“廖兄,你可知斩螳叁竹?”
“洒家一介粗人,不知啥三啥斩的,这人是干啥的?”
“他可是螳门四侠之一。”
“螳门四侠?”
“是斩螳门盟主白荣松的四大亲传弟子,白萌主当年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盟主两届四十年,在位期间太平安乐,侠义豪情,那才是江湖中人向往的武林。而这十多年的安置,四侠之名,别有大成,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大哥今年也应有五十六七,叫斩螳壹荣。二哥叫做斩螳贰岩,估摸着也有五十上下了。三哥就是即将上场的这位斩螳叁竹,四姐是斩螳肆梅。如今白门主未出山参会,如若我们想集结他的势力,这次是必不可缺的机会。”
“壹荣,贰岩,叁竹,肆梅,这白门主可真会起名字呀,哈哈哈哈哈。”
“开打了。”
斩螳叁竹右手正握横刀,左手反握,待战。
金武天惊叹:“是天罡螳刀。”
“啥事天罡螳刀?”
“白门主有一套独创的七十二路刀法,其中二十四路为正手螳,二十四路为反手螳,二十四路太极刀法,其中太极螳螂刀法又分为十二天罡和十二地煞,正手螳螂是双手正握双刀,斩、刺、捅、扫、提、割、划,快攻无守,苍影刀疾。反手螳螂刀法与之相反,双手反握,横、压、弹、坠、挂、刮、拐、挡,护臂格挡反制难测。天罡螳螂刀法,右正握,左反持,攻守兼备,多进少退。而地煞螳螂刀法反其道而行之,而所使兵器也大有讲究,二尺横刀,背宽刃薄,正可攻,反可守。白门主心血汇之,精炼多道,实在是令人钦佩。”
一会儿说话的功夫,来回不出十回合便已分出胜负,迅捷的刀法还为惹人看出破绽,便已然结束。
斩螳叁竹拱手谢道:“承让。”
杜参海拾起武器,于抬手喘息之间,刀身便破碎成了数十段,折落在地。
周晨枫鼓掌叫好,“过瘾啊,真是过瘾。刀快如闪电,迅捷如风雷,不知白门主近日可好?”
斩螳叁竹看向朱影军崇,“家师……”
斩螳壹荣见状连忙站起,拍在斩螳叁竹的肩上,赔笑道:“多谢周盟主关心,家事年事已高,不便外出,垂暮之年,甚惜不已,若州门主愿来寒门做客,家师必定重礼相迎啊。”
周晨枫笑着递出一只小木盒,“这罗灵地魁丸你且收着,实乃大补,改日一定亲临贵派。”
“在下替家师谢过周盟主了。”
斩螳壹荣带着斩螳叁竹回到了亭中,“大哥,为何不让我说完,那老贼就在眼前,我却不能动手。为何不见盟主之手拿了这狗贼的老命?”
“那可是周晨枫,自师傅退位,让贤被这伪善的小人骗取了盟主之位,这枚丹药给予的关心,只不过是在江湖中人面前佯装作态罢了,这数十年的管制更是一年不如一年,怎的会助我等敌对中城?狼狈为奸,惺惺作态,如若你一言即出,天下人皆知白门主被一个中城的小军师拿了性命,你让斩螳门日后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立足。”
“那只不过是岁月不饶人。”
“罢了,”斩螳壹荣望向朱影军崇,“此仇必须报,但并非此时。”
朱影军崇礼貌地向几人点了点头,这样的行为立刻点燃了几人心中的怒火,斩螳叁竹直接拍案而起,斩螳壹荣喝住:“啊叁,坐下。”
“这老贼,我必须要剥了他那层狐狸皮。”
酉时——
单文瑶撑着摇摇欲坠的脑袋,昏昏欲睡。“不行,青宇哥哥还没回来呢,我还不能睡。”
一阵敲门声传来,单文瑶顿时提起了精神,简单的打理一下衣物,蹦蹦跳跳地前去开门,然后却是另一张面孔,那人喊道:“郑青宇……”竟是钱月怜,迎面都是欣喜的脸色,看到单文瑶便拉下了脸来,“怎么是你?郑青宇呢?”
单文瑶坐在床上,问道:“怎么我不能和青宇哥哥住一个屋吗?”
“一个屋!”钱月怜先是惊讶,后又嘲讽,“你们睡一个屋吗?这郑青宇可真的花花公子啊!”
“不许你这么说青宇哥哥。”
钱月怜二话不说地坐在郑青宇的床上,笑道:“你个随身的丫鬟,怎么还想高攀贵枝?郑家世世代代,可这都是朝廷名将,郑青宇的父亲更是一兵之长。状元之才为郑家赐得了兵王之家的名号,数代郑家夫人也由天子亲自配婚,不是皇家贵士,便是名望嫡女,你也不好好想想,郑青宇能看上你?”
“你给我起来,这是青宇哥哥的床。”
“他可是我玄陵门的人,论辈分,他还要叫我一声师姐。还有啊,郑青宇可是吃过我给他做的菜的,你个丫鬟,不过是在她身边端茶送水的下人罢了,还管上本姑娘呢?”
“你……”
郑青宇突然推门而入,二人目光都投放到了他的身上,异口同声的说道:“青宇……”
郑青宇的身边还随着章淑仪,介绍道:“这是章姑娘,午后才入的城,还未找到合适的客房。今晚就睡在这儿的,我去金兄他们那拼一下房。单姑娘,今晚就有劳你照顾仪儿了。”
“好你个郑青宇,”钱月怜上前看着章淑仪,“又有个丫鬟照顾着,又有我这个师姐,还不知又从哪里领回来了一个,这姑娘长的倒是不赖嘛。万花丛中过,沾叶又沾花,我真是看错你了!”说罢,撞了郑青宇的肩就离开了。
郑青宇只是叹了一口气,将章淑仪送到自己的床边,微微一笑,“早些休息吧,明早我还有比试,就不多陪你了。”
“早点休息,安,”章淑仪点头答应,二人眉目传情,完全不顾单文瑶在一旁羡慕的目光。
敲门声传入,金武天的神经如弓弦般绷紧,被窝一把短刀,推醒了酣睡的廖胜,“廖兄,廖兄,醒醒。”
“咋呀?”廖胜睡眼朦胧地爬了起来,一脸疑惑,“这太阳挺圆呀。”
“什么月亮太阳的,还是晚上呢?是有人来寻房呢,怕是来夺刀的。”
“什么?”廖胜猛地站了起来,还未等门声在响,拉开门版,硬是一拳冲了出去,郑青宇横臂格挡,被锤得发麻,“郑青宇?”
金武天收起短刀,问:“郑兄,这么晚了,是有何事相告吗?明日可是首场,不早些回房休整吗?”
“我们进屋说,”郑青宇甩的甩受击的右臂,“今晚怕是要和你们凑着睡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廖胜一下子便扑上了床,道:“真凶啊,你要睡的话就早点上床吧,洒家这还留了点空子,若你不嫌弃洒家夜里打呼噜的话。”
“廖兄好意招待,我怎敢嫌弃呢?”
金武天拍了拍郑青宇,示意坐下,“郑兄还是睡我这吧,廖兄夜里翻转不变,没把你挤下去的,何事让郑兄来有我们同屋?”
“之前金兄与我劫持法场的那位章医叔,他的女儿同我下的婚约,为的也就是这次武林大会名列榜单,这也便来了东城。”
“原来是章姑娘来了。”
“嗯,王叶与金姑娘一屋,我要是去打搅,固然是不方便的,所以这才来劳驾二位。”
“都是自己人,那边快些休息吧,明天还期待着你的好战况呢。”
郑青宇屋内——
二人均卧下,熄烛,单文尧久久不能入睡,憋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你是青宇哥哥的心上人吗?”
章淑仪顿时脸红了起来,侧过身去,“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章姑娘,青宇哥哥对你有别于钱姑娘和阿瑶,虽然不对我生气发火,但是阿瑶感受得到。其实哥哥无论对谁都礼貌有加,但是对你的温柔却不是阿瑶能从他口中听得到的,青宇哥哥先前受伤时昏睡,惊醒后一直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
“是吗?那人是谁?”
“仪儿,阿瑶觉得,这是章姑娘的名字吧。”
“单姑娘,你是怎么跟上青宇的?你的家人和朋友呢?”
“阿瑶自幼被锁在中城单府中的淑闺女楼中。在外人眼中,阿瑶是单府的千金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胭脂水粉,有求必应。但阿瑶一点都感觉开心不起来,每日都被软禁在所谓的淑闺楼中,被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所填充得毫无空暇时间,除了灯节与生辰,都不允许出府,更别说平日,连楼也不让出。阿瑶平日的交流,也只能诉说给身边的丫鬟们听,而稍有不慎,便会传到爹爹的耳朵中,罚抄训话。但后来家道中落,却让我重新审视了平日对我严苛的爹,他对阿瑶的保护是阿瑶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爹爹临终前将阿瑶托付给青宇哥哥,阿瑶便要听命于爹爹最后的一份嘱托……”话音还未落,便是泪如雨下,哽咽了起来。
“千朝育金娇,良辰赐良婿。入皇升佳坐,子辈富不尽。中落无鹤转,数年皆烬灰。情深于境生,父待女佳成。父对子女的爱护,从来不出于自己的言语,外坚内柔,若山似水。令尊之行,是天下父心,单姑娘节哀。”
屋外——
一名双目裹着黑绸绷带,青墨着衣的中年男子,摸索着门墙,一点点的向王叶的屋子靠近。走于门前,手指轻轻点在门框上刻着“赏”子上。痴笑一阵过后,勾起小腿,鞋后跟上镶着二寸亮刃。从门缝中滑下,轻而易举地割开的木门挡板,金莉莹稍有所察觉,披上外衣,轻足落地,拍了拍王叶,道:“叶,快醒醒,叶……”
王叶迷迷糊糊地看着金莉莹,一把将其搂了过来,把头枕在她的小腹上,软软绵绵地说:“我知道错了,跟我一起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叶,有人闯门,快起来,”金莉莹小声地凑在耳边说道。
只见门被轻轻推开,男子入室又轻轻地闭上了木门,笑道:“赤带软鞭,许久未见啊。”
“无目噩魇!”
王叶这时才回过神来,无目如影般窜动,闻声扫腿,王叶将金莉莹拉上床,足刃入木三分,若避之不及,人头难保。王叶双手勾住床前的横木,蹬腿直踹,无目叠臂格挡,小退一步后,旋身又反冲一脚,王叶拾起碎木板 挡下一击,金莉莹借机取来软鞭,拴住无目的脚踝,却被怪力拖动,难定身形。
王叶提棍,手指在棍身摩挲,“炎自修•覆,”棍体燃烧,痛斩一棒,无目听出动静,退避闪之。
无目侧耳细探,“御火心经?你是赤炼火豪。”
“闹这么大动静,就不怕你身份败露吗?”王叶摆起架势,随时应战。
金莉莹收鞭,道:“无目身上有纳音的法宝,暗杀于无形,是十大赏金刺客之一。”
无目耻笑一阵,“哈哈哈哈哈,金姑娘功课做的不错呀,你可是我们门主设为顶级的悬赏啊。”
“我的鬼影面纱已经交于你赏金门,为何还要追杀于我?”
“面纱的去向,我不为所知即使你双手奉上,你这个三品的脑袋也真是让人眼馋啊。”
“你个瞎子,还眼馋,吃我一棒!”王叶连捅数棍,无目身轻如燕,踏棍突击,王叶脱手弃棍,指尖生火,迎风席卷出巨大的赤焰,扑面而来。
无目想闪躲,金莉莹却栓住了他的腰,无目勾腿,用足刃割断长鞭,疾闪一边,火焰燃烧了木床,熊熊烈火立刻让火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无目稳住身形,道:“江湖传闻你二人似情人鸳鸯一般,今天看来确实不错,金姑娘,你可要知道啊,他爹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啊,你想想你还那么小,就被屠了满门,丧失双亲,你难道忘了吗?金掌柜……”
熟悉的名字与对话,让金莉莹又陷入了那段血腥的回忆之中,顿时双手沾满了鲜血,眼睛被污秽染脏,惨死的家丁苦苦哀嚎着向自己求饶放过他们,母亲随父亲相继倒在血泊之中,眼前又是那个可恨的王正心,盯着自己,面无表情……
“莉莹,莉莹!”王叶试图用呼喊来换唤醒迷离的金莉莹,无目却趁机闪到王叶面前,象踏般重落一脚。
突然,一道金光乍现,一张金光太极行在王叶面前,“太极•庚金!”金武天不知何时从窗外翻了进来,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无目顿时慌了神情,“你是怎么察觉到我的行踪的?难道……”
金武天收阵站起,“你的黯府风铃,是一件极好的纳音法宝,铃铛一响,送命送魂,将吸收的声音转化为铃声,真是不可思议,可是王兄的引火传信,但是你万万没想到的。”
“又来一个送命的,那又怎样?我看你们今日是不想……”
还未说完,郑青宇飞枪掷入,无目足刃挡下,郑青宇抽回长枪,直指无目,道:“王兄,我们来迟了。”
无目思索片刻,道:“赤带软鞭,血枪龙少,赤炼火豪,他日百争之时,便是尔等亡命之日!”说罢,投掷出烟弹,在四人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叶慢慢走向前,踏足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郑青宇向金武天点了点头,二人便离开了房间,随着火势的熄灭,逐渐变得的寂静难耐,王叶的内心五味杂全,错杂的情感,让本就不大的房间气氛异常奇怪。
“叶……”金莉莹双目含泪,梨花带雨地看着王叶,往日的刚烈与坚韧,在此刻变得柔软与楚楚可怜,凌乱的头发混合着泪水粘在脸上,“我……”
王叶弃棍,沉默不语地慢慢走向前,拥住了眼前这个心爱的女人,金莉莹在怀中小心翼翼地抽泣,伴随着哽咽,王叶感觉如同刀刃一般在心头割开了一样,难以平复。金莉莹低着脑袋,双手紧紧锁住王叶的腰,将内心压抑的哭喊全然释放在的拥抱之上,王叶,逐渐低下了头,用额头贴合了上去,唾液粘合在上下的唇面,吞吐出的气息也变得温润亲和,侧向一边轻吻了上去,将金莉莹的唇吻得红润,藕断丝连的缠绵,逐渐与二人的唇齿间不留一丝缝隙,王叶如同婴儿一般吸吮着她的舌尖,是炽热与温柔的抚慰,随夜渐深……
次日卯时——
天街小雨润如酥,晓光初乍露墙头。绵绵细雨无法扑灭争雄的锋芒,郑青宇早早入场,金武天和廖胜也随人流登上观楼台。廖胜打着哈欠,环顾四周:“诶,王叶他们呢?怎么不见人呢?”
“金姑娘身体抱恙,王兄在照顾着,也便没有来观战。”
“昨夜睡得可真舒服啊,洒家好久没睡过这么舒坦的,这都三天了,才两百多场,这千人的比武要打到什么时候去啊?真不知道下一次上场要到什么时候。”
“上一届的武林大会持续了一个月有余,今日又突发小雨,怕是后些天也不会停歇,我们既然已经过了首筛,那便只要看着就够了,在场外观察着选手的实力,下次对战时也好有所防备。”
红巾士卒:“第二百九十六场,玄陵门郑青宇对阵李锦生。”
廖胜摸了摸脑袋,努力的回想一阵,“郑兄怎么又上场了?不是已经够了首筛嘛。”
“那胡海天不是地鬼教的,只是为了混入盟会,偷学地鬼教的御土心经,从而冒名上场。所以他之前使的武功那样笨拙,说来也是,一个能在江湖上新兴名扬的小门派,不可能收一个赏金门的废徒。比武之后,被地鬼教的门主发现,交于周晨枫管理,撤去的比武的名次和地鬼教的名号,郑兄的比武结果也就成了空,只好临时重配名单,再比试一场。”
“他奶奶的,这帮小人,洒家见一个打一个。”
“他在江湖上混迹,也已经臭名昭著了,如今又冒充地鬼教的弟子比武,日后定会被江湖中人耻笑,就不知周晨枫会不会下死手。”
“洒家倒觉得下死手是不错的,最好让那只大虫吃了,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红巾士卒:“请双方签订生死状。”
郑青宇提枪上台,李锦生持并双锤,五十几有余,锣鸣震响,铜锤迎面而来,郑青宇横枪格挡,却不料放弃闪躲的决定,却将自己陷入被动,一锤为收,另锤又起,如同暴风雨一般,接连的锤击砸在枪身上,双手被震得酥麻。
金武天眉头一紧,“这人虽使得是钝器,却能耍得如此轻松,百斤的重物与他的手中使得易如反掌,看来郑兄是不能在灵活层面上赚到便宜了。”
郑青宇久退不进,踹枪脱手,借此闪退一旁,拔出腰间的太乙阴阳剑,挥出双龙,双龙缠住铜锤滞缓进攻,郑青宇踏步勾枪,却只见李锦生弃锤退避,从身后取出连弩,连发数箭,郑青宇转枪打断弓箭,李锦生又从腰间拔出长剑,提剑相对,枪剑摩擦,激起星星点火,金属的嘶鸣声显得格外刺耳,双龙折返,将李景生卷至上空,郑青宇踏龙紧跟,穿枪欲刺,不料李锦生从衣间掏出天雷,轰炸龙首,将其重新逼回剑内。腰间的剑鞘竟是一把铜制的硬鞭,借着重力的优势压制下来,郑青宇重坠于地,后脚难稳,重心偏移,李锦生借此扫堂一记。郑青宇灵机应变,以抢支撑,双脚离地,反客为主,飞脚直击面门。李锦生倒地后,一记鲤鱼打挺,拾起长剑,又一次挥砍,郑青宇佯装逃跑,引得李锦生步步追击。追到场外,即将踏出之际,反制一手回马枪,直逼李锦生喉咙,一声金属叮鸣之后,李锦生的颈部竟然戴有护甲,挡下来这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