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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反战鬼刹门

武行江湖

  

  “没想到这小子体内竟蕴含着如此强大的灵身!”朱影军崇说道。夸父臂蟒吐舌嘶鸣,举拳重落,朱影军崇闪于远处,拳击之处凹下数尺巨坑。几里内卷起了强风,蟒尾扫尘,旋起巨型龙卷,正此关头饕餮张开大嘴猛地一吞,卷着二人奔离远去。夸父跑前另拳捶地,四周气浪沙尘扬起,龙卷化大。朱影军崇被卷起,踏地缓速,拳落四方震气,朱影军崇被气浪打飞于空,又被拉入龙卷中。夸父拳入龙卷打飞朱影军崇,只见那厮飞出半里倒地护胸,大口吐血:“夸父!”

  夸父张口散光大喝道:“朱影军崇,今日我便要杀了你!”说罢,臂肌紧绷,两蟒长嘶鸣声,大步流星,拳举欲落。

  朱影军崇脚踏石上,怪风乘下,跃于空中,瞬息间手掌显现巨象般的黑球,四面风卷化大,万箭齐发般涌于夸父身上,夸父倒地,身体飘着黑烟,朱影军崇身体摆成大字,黑袍临风飘扬,身后生出百张鬼面,“罗刹鬼面!”数百鬼魂钻入夸父之体,夸父心肺震荡,身体缩小,灵身再也无法维持,化为金沙向四处散去。廖胜身负重伤,动弹不得,朱影军崇手生三魂钻入其体,廖胜口喷鲜血,昏死了过去,朱影军崇一笑:“夸父灵身?那又怎样,天赐神力于你,却不善运用,徒有莽夫之勇,怎能奈何得我?放心吧,我是不会浪费这么好的元神的,啊哈哈哈哈!”朱影军崇挥动衣袖袍卷黑风,廖胜与朱影军崇消失于林中…………

  鬼刹门——

  江晚吟一巴掌猛地掌倒江柳呵斥道:“你说什么!你把王玉锋给放跑了!?”

  江柳点了点头:“王少侠说他有事连夜快马离去了。”

  江晚吟手指江柳怒斥:“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害死我鬼刹门上上下下数万人!我可真是白养了你这个女儿了!”

  江柳护着被掌红的脸颊,双目含泪:“爹,你这是怎么了,女儿做错什么了!为何要掌打女儿?”

  “我告诉你,若那个姓王的不能及时回来的话,我们鬼刹门将不复存在!到时候你爹我也得死于他手!”

  “爹,我不明白!”江柳哭着问道。

  “我命你必须要将王玉锋给我找回来!”江晚吟喝斥。

  江柳说道:“王、王少侠说他会在婚期回来的。”

  江晚吟:“把眼泪给我擦了!这件事不许让别人知道!”

  江柳擦了擦眼泪,起身作揖说道:“是。”

  “唉,造化弄人啊。”江晚吟长叹一口气。

  怨平沼泽林——

  “廖胜怎么办?”王玉锋问道。

  金武天说道:“朱影军崇之力你不是未曾见过,廖兄他……”

  “不管了,我们回去吧!”何居提议道。

  “不,现在去只会是白白送死!”金武天一把拉住,“眼下只剩我们几个人,徐前辈那已经不是个去处了,只有去鬼刹门让江掌门暂时收留我们了。”

  次日卯时——

  金武天一行人回到了鬼刹门,走入大厅,江晚吟对几人拱手笑道:“金少侠,几日未见倒是狼狈了些,先去换洗一下吧,到了辰时还有酒宴呢。”

  “多谢江门主款待。”金武天拱手说道,几人便走出厅去,江晚吟握紧拳头,嘴角上扬,冷笑一声……

  辰时——

  厅中央置着一张十尺圆桌,众人围坐,江晚吟与王处真坐于桌头尾,对视一笑,江晚吟提杯笑道:“王掌门,恭喜恭喜啊,我见令郎一表人才文武双全,没想到被我这不才的小女给捡了便宜啊!”

  “犬子不过是小有成就,切不可与令郎江少侠相比啊!”王处真笑着提杯应和,金武天见王玉锋一脸苦楚,推了推。

  “怎么了?”金武天问道,“江门主的千金不合你意?”

  王玉锋小声回道:“不,只不过我担忧廖兄的安危啊!”

  “廖兄为我们拖延时间才让我们逃出,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可以结合十派力量,力抗朱影军崇。你只要联姻鬼刹门,这鬼刹门的兵力也便是我们的了,到时候在战斗中也可发挥至关重要的一步啊!”金武天说着也沉下了脸。

  江晚吟接着说:“王掌门啊,我看不如明日就完事了吧,我看令郎气色甚佳,不如我们婚期快些?”

  王处真笑应:“啊哈哈哈,我看着行,就明日!”

  “啊哈哈哈哈,那就再好不过了!”江晚吟笑道,金武天顿时一愣,盯着江晚吟,内心震动似想到了什么却又回头当着没事,双目呆滞。

  “不会吧…………”

  次日未时——

  王玉锋头戴金花玉珠小官帽,身披大红黄纹阔袖服,颈圈黑绳金环十三玉珠挂,腰间红布金边方正玉于中,下着赤色黄绣绿边袍,足穿黑底红围金丝鞋。王玉锋起身,王处真看着笑道:“我儿可真玉树临风,相貌堂堂啊!唉,峰儿,爹是对不住你啊,爹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没亲手将你养大,那时为了一派之位而弃你不顾,爹…………”

  “爹,你不必自责,那年是我一时鲁莽,不过爹,我有事想与你说。”王玉锋笑道。

  王处真问:“什么事?你若有什么要求就提,爹尽力而为。”

  “我、我那柄夜月青光剑没了……”王玉锋小声道。

  王处真听罢笑道:“罢了,下次托鲁大师再给你打一把新的。”

  另一边江柳屋——

  江柳身着红色金花黄鸟衣,下装长布赤橙黄花服,头顶着纯金鸟雀张翅金凤冠,额间一点美人红,江晚吟笑道:“我女儿一定是世上最好看的新娘了,唉,没想到还没将你在身边留够就要走了。”

  “爹爹,女儿…………”江柳双目含泪。

  “不要哭,今日可是我家柳儿的大喜之日,笑一笑!”

  “嗯。”江柳抹泪回应。

  “那爹出去看看外边布置得怎么样了,你先休息一下。”江晚吟说着,就出了门,江柳坐在铜镜前静静地坐着,江晚吟出门,对一手持长剑的弟子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回门主,都安排好了。”

  江晚吟一笑:“那就好,记万事小心,不可败露。”

  “是!”男子抱拳点头。

  江晚吟挥手说:“那你先去吧!”说罢,男子小心翼翼地踮脚离开,而金武天将一切尽收眼底……

  酉时——

  王玉锋与头挂红巾金纹盖头的江柳手牵红绳大礼花走入厅内,厅着红晕,赤纱台上坐着江晚吟与王处真。“一拜天地!”一声大喝传来,王玉锋与江柳回首跪地磕头。“二拜高堂!”二人又转过身来对着王处真与江晚吟磕头。“夫妻对拜!”王玉锋与江柳面对面弯腰互拜。“礼成,送入洞房!”金武天一直盯着厅正中央的一台香炉,吞下了什么…………

  两个时辰前——

  金武天尾随男子,手刀劈晕从身上取出两颗黄色的药丸,收于袖中,到了屋内对何居说道:“何兄,你什么也不要问,等婚礼开始后就吃下去,且随时都要做好战斗准备!”

  “好。”何居收入袖中,金武天又跑到王玉锋的屋内,见四下无人,才走上前。

  王玉锋见其问:“王兄,怎么了吗?有何事……”

  金武天手捂嘴巴,王玉锋见其便闭嘴,金武天说道:“在你婚礼开始后,尽量不要吃、喝、闻什么怪东西,且那是我会将你的剑带去,随时都要做好开杀的意识。”

  “什么意思?你是说有人欲抢婚?”王玉锋惊道。

  金武天小声说:“目前我也不清楚,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还是先按我的方法办,我以为这不是一场简简单单的婚礼,务必小心!”

  “嗯。”王玉锋回应道。

  现在——

  顿时,王处真身边的四个随行弟子皆倒,王处真立刻起座,身后飞来数箭,王处真火速拔剑,转刃斩箭,江风拔剑夺步斩向金武天,金武天迅速闪到一旁,踢飞木椅,剑劈其两半,何居从椅下拾起巨剑抛向王玉锋,王玉锋接剑,说道:“江姑娘得罪了!”说着手刀将其劈晕,又飞奔进入大厅,左手脱下剑鞘大力挥出一道金光耀眼白气斩。

  江风欲防,江晚吟手掌生出怪风吹其一边,另手生风聚为屏障,气斩弹开击于顶梁,砖石塌落,江晚吟闪前,石坠毁坏江晚吟座位,江晚吟一笑:“古代神兵!?”

  “哼!江晚吟你竟设陷于我!今日我就要屠你满门!”

  顿时,一道金光如上弦弯月划开两把剑间的交点,王处真与江晚吟纷纷后撤,见王玉锋手持“轩辕”,剑体残余几缕淡光渐渐褪去。王处真舞剑如游龙恍出剑影,做出一副杀态,而江晚吟也将残剑穿入地中,引得四方瓦尘碎土似附上灵魂滚动聚集。片刻间,残剑包裹巨大的石柱,江晚吟手触褪去表面土石重铸一把长剑闪出恶刹鬼面,江晚吟见众被其吸引住了目光,重拾武器欲偷袭王玉锋,却不料王玉锋回首挥动“轩辕”斩断其手中剑,江风侧身闪躲在地上,裂出长尺深痕,金武天与何居退于剑痕后,众弟子于梯下不敢上前。

  瞬时,江晚吟身边恍出异光,一声刺耳的鬼嘶响震厅堂,王处真以抗。一时间,动弹不得却也不受其影响,门派弟子倒了一半,有些定力好的也在声波中干呕,头劲欲裂。金武天吞下一颗药丸,身上流露淡金光,双目合起,矗立原处,而何居、王玉锋双手掩耳,面目难堪。王处真掷剑于空,运气推剑,刺入江晚吟右肩,声浪停息,由江晚吟身边排出气浪。王处真后撤小步稳住,金武天、王玉锋回过状态上前摆势,对着江晚吟,王处真也走上前长叹:“江门主,现在武林千疮百孔,恶人拦截通讯,各大门派少有人晓天下大乱之局,你既明白实情,为何又要与我冥魂山界作对!”

  “不要杀他!”江柳从人群中挤兑出来,跪在江晚吟身边对王处真央求着,“家父一时心意错乱,被奸人蛊惑,请王掌门手下留情,小女子求您了!”说着,双目泪光泛出,让人心生怜悯。

  王处真将其肩上插着的剑化气聚回手中,收回剑鞘,问道,“这么说是王啸天,指使你与我作对?”

  江柳将江晚吟扶上椅座,江晚吟回:“是朱影军崇。

  回忆——

  江柳端茶从堂后走出,江晚吟坐厅听外喧闹,皱起眉问道:“柳儿,今日有何佳讯?武场上竟如此热闹。”江柳将茶放在江晚吟手边桌。

  “莫不是为下月武林大会操练吧,”江柳站在江晚吟边上,“看来门派弟子们都在为爹爹您挣得名节而努力。”

  江晚吟莞尔笑道:“哈哈哈,还是柳儿心地良洁,我看怕不是风儿又在等众弟子闹着呢。”

  江柳:“冠礼(古代男子成年行冠礼寓意成年)后,哥哥成熟了不少。‘千操百练,少可成杰’,哥哥一定可以接手爹爹您的全部成业的。”

  江晚吟:“哈哈哈,爹我算是听出来了,你这是变了法的夸你哥啊,这小嘴甜的,看来你哥平时没少疼你呀。”说着便开盖小饮一口茶水。

  江柳:“哪有,爹爹,您误解女儿了。”江柳撒着娇,引得江晚吟笑声连连,此时,一人飞摔入堂,衣裳上附着血斑,竟是深受重伤的江风,江柳见况连忙上前欲扶江风,却又见一道云烟伴风卷入,风散之后,显出人影,江柳不知其人,但又被其气场所震,瘫坐在地上。

  江晚吟见其怒目圆睁,拍案而起,直指一声大喝:“朱影军崇!”

  朱影军崇手指一挥,从大堂之下升出一把石椅,由手杖生枝将江风绑了起来,便坐了上去,笑道:“江门主,多年未见近日可好啊?”

  “少废话!先放了我儿!冤有头债有主,有何事便于我一人承担!何况我派也未与中城结仇,你这是为何!”

  朱影军崇将江柳拉起,笑道:“江门主,令千金真是生得漂亮,楚楚可人,甚是一位佳人啊。”

  “你住口!”江晚吟正欲拔剑,朱影军崇大笑一阵,“江晚吟 我今日本来想着和平论事,但令郎实属冲动,未得我解释,便横剑而向,我也是没办法。这才将其捆了来见你,令千金也是不错,看来不少受江门主的栽培。”

  “你当放过他们,我会和你好好谈的。”

  “哦?”朱影军崇手杖一挥,江风身上的藤条枯朽被其撑断,江柳连忙扶起江风,“去吧,我不会伤害你们父亲的。”

  江晚吟点了点头,二人便走出大堂,江晚吟缓缓坐下,问:“朱影军崇,自‘泯颠’之事,我与中城再无瓜葛,今日何也要以我儿女之命要挟于我?”

  “‘泯颠’与今早已时过多年,六峰之所以能够有今日江湖上的地位,也有功于江门主了。”

  “我与王城主(王啸天)早有约定,自‘泯颠’之后不再与中城为伍,自立门派,不再依仗你等,我想,中城数年基业,定不会毁于城主之言。”

  “王城主一言九鼎,老朽定然不会出尔反尔,但今日所托,并非与中城有关。”

  “朱老前辈,江湖近年来太平安乐,各大门派缴魔天城的口号也少有人言,中城之名也在日益好转,若今日所托之事有损中城清誉,我定是万死不辞,也难灭王城主之怒颜啊,想当年王城主单枪匹马,徒手让两大门派抹灭于江湖,那里闻风丧胆,不敢相交,如今王城主游历四海,广交异士,而目早已遍布各地,朱老前辈难道真不畏这今日一事被王城主知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劳江门主费心了,我今日于此,对王城主并未有隐瞒之意,恰恰相反,我是受王城主之命来集结武林各大门派,共揽壮志,方才有伤令爱,颇有得罪啊。”

  “哎呀,朱老前辈,你是老糊涂了还是真忘了,这中城急迅,均由王城主手下的‘影闻使’相告奔走,作为中城之师的朱老前辈,怎么也干起了下人的活,是中城夫人可用,还是您另有所图啊?”

  朱影军崇被一番质问却面不改色,手杖生出枝条,编显一张少年面容,说道:“不瞒江门主,我奉城主之命,先窥天行之事,这少年是我城之大害,”一团烈焰焚毁了被编制的面容,“他叫王叶。”

  “王叶!”江晚吟瞳孔尽张,音量提高,思索良久,又平稳的问道:“朱老前辈说得是东城的少爷,王城主之子?”

  “正是。”

  “你说什么!”江晚吟拍案,“朱老前辈是要葬送我派啊!”

  “不敢,不敢,江门主力压群雄,‘泯颠’之战更是力抵七峰,我想,一个初出牛犊的江湖少年,对你应不足为惧吧。”

  “哼,朱老前辈怕不是贵人多忘事,王城主是五城中武力仅次于中城的英豪,一手御火为朝廷出征北伐多年,虽过知天命之年,却仍有一战之力。更何况,东城是五城中最为富饶的关城,兵力雄厚,是朝中最受天子爱戴与关注的,与冥魂山界也有着密切联系。若我将王城主的少爷杀了,我便是与朝廷、东城、冥魂山界为敌!”

  “不,江门主请看”,朱影军崇将手一挥,手杖生出长藤,递出一张宣纸交于江晚吟手中。

  “什么?”江晚吟手中的宣纸上书写的内容:

  野赏——赤炼火豪,王叶。残杀墨虎孙喆修,火烧南城广鱼港,参与围剿野狼王,大乱玉兔派厅堂,焚毁野客店,偷窃鼓雷《奔雷掌》,参与攻占华山巅,嗜杀华山十三将,出身王城王爷府,习得心法御火经,身修三节长铁棍,特批王叶三品赏。

  “没错”,朱影军崇缓缓道来,“王叶天资过人,一人便得罪了墨虎,华山,玉兔,鼓雷四大门派,又与南城结下梁子,还习得了王城主的真传,野赏所悬赏的江湖人士,朝廷固然不会干涉,你若杀了王叶,四大门派和南中两城都为你撑腰,你还有何畏惧啊?”

  “哼,”江晚吟冷笑一声,问道:“固然有四大门派和西城与我为伍,但这也会与东城,冥魂山界为敌,俗话说:‘宁远江湖事,不结一桩仇’。这武林之事虽不由朝廷干涉,但这杀子之仇,永远会结下,就算现在有四大门派与二城的拥护,那下一代,下下代呢?盟友的关系会渐渐淡泊,可仇恨是代代深化啊。说来,中城也不乏武艺高超的奇人异士,朱老前辈为何要选择江某人呢?我看这追杀王叶的计划,不只有您一面之词的好处吧,如果这有利无弊,广览四大门派的拥护和南城的支持,为何不独吞下这块甜枣,而拱手让于我江某人呢?”

  “哈哈哈哈哈,”朱影军崇大笑一阵,拍手连连,“不愧是一派之主,江门主深谋远虑,在下深表钦佩。”

  “言重了,朱老前辈,身位于中城之师,王城主的左膀右臂,是江某人远不可及的,若无他事,便早些回去罢。”江晚吟说罢,起身欲走。

  “江门主顾全大局,可这些与风柳的性命相比……”朱影军崇笑了笑。

  江晚吟回头怒视朱影军崇,大喝道:“朱影军崇!我看你是做中城之师做忘本了!你自己几斤几两是全然忘了吧,要不是倚仗着王啸天这座靠山,你能有与我对立而商的机会?你信不信我现在便杀了你。我见你是前辈又是六峰的军师,不想与你对峙,失了你的颜面,伤子之仇我也便不与你明说,你不要不识抬举!”

  “哈哈哈哈哈,”朱影军崇大笑一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江门主……”说罢,其身后生出黑雾,闪烁紫光,幻化出一张赤红鬼面,左右各长出三支残翅,双目逐渐隐却,巨口大张,尽显狰狞之象。

  江晚吟由怒色渐转惊恐,“山海凶兽!”

  朱影军崇手杖一挥,烟魂面回于自身,缓缓站起,说道:“江门主,识时务者为俊杰,或得一时的庇护或屠一排满门,望你自己斟酌。”

  现在——

  王处真听罢,“江门主为保一派安宁,在立场上是全然无过,我冥魂山界虽与东城有些交往,但与贵派树敌也并不是以我一己私欲而成,王少侠是王城主的独子,若其有三长两短,是断不会放过贵派的,何不借此与众派结盟,借东城之口,告上朝廷,中城虽长久以来得到了天子的许可,但在暗中与朝中命官勾结走私,表面是风平浪静的景象,实则暗流涌动。若我等合力对敌,也定会得到朝中认可,围剿王啸天。”

  金武天心念:“‘泯颠’之事,为何不曾听师讲过,到底是什么?七峰又是谁,六峰自我幼时起便名扬天下,何来七峰之谈?”何居上前挥挥手打断金武天的思绪,问道:“金兄,你方才为何不被那声浪影响,我现在连早食都要吐出来了,咳咳咳。”

  金武天笑道:“何兄,我本以炼丹游走于四海,自识得众友后便少有时间炼制了,这‘灵络白凤丹’是我师父的佳作,这便是最后一颗,不能与何兄担伤,实属抱歉啊。”

  江晚吟长叹一声,“王掌门,你的良策我不是未曾想过,只是中城是东城之外朝贡最丰厚的地方,历年来,天子命臣出征,多数兵马也是由中城提供,其剧皇城更是最近的关城,天子若出兵围剿,第一大问题便是兵力不足,而中城若欲谋反,直逼皇城,其他大城根本没有及时援助,一旦攻入皇都,那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被反咬一口,武林定会大乱,使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等想要独善其身也是不可能的。”

  “江门主深谋远虑为百姓谋生,是在下不能比及的,但我冥魂山界也断不能成为这次事端的替罪羊,至于江门主今日之事,在下也不再追究了,先行告退。”王处真说罢收剑,拱手礼告,走出厅堂,金武天几人也随其离开。

  “王……”江柳正欲说什么,王玉锋回头飞掷一只玉佩,青翠的料子刻出一把小剑的模样,“王……锋……”江柳将信物紧紧握住,双目泛出点点泪光

  ……

  ……

  金武天思索良久,终是耐不下性子,上前询问王出真,“王掌门,恕我失礼,晚辈有一事想问个明白。”

  王处真本严肃的神情变得和善了些,“金少侠有勇有谋,年少有为,能与犬子相交,是他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这么些年,我有愧于对犬子教育,能遇上金少侠,我也是放心多了,有何疑惑,便道来,我若有知晓,定不藏言。”

  何居见况,上前便是勾搭在金武天身上,戏说着:“王掌门和六峰王啸天东城王城主都姓王,是不是亲兄弟啊?”

  “何兄!”金武天听罢,立刻喊住同居,“你这般问话,有损礼教,王掌门在鬼教门护我等周全,这样的问题......”

  “无妨,无妨,”王处真笑了笑,“何少侠所言,其实也是江湖中人猜疑的一事。”

  “就是啊,”何居拍了拍金武天,“人家王掌门可没有别帮教派的大架子,多平易近人啊,你说是不是啊?”何居看向王玉锋,王玉锋不知被何事所扰,久久回不来神。

  王处真长叹一气,“王正心王城主,是我兄长......”

  “兄长!”何居一惊一乍的大叫着,王玉锋和金武天也被一句惊醒。

  王玉锋上前问到:“爹,这么些年,我为何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我还有个伯伯?”

  “那时你年纪还小,我便少与你提及,当年......”

  回忆东城王府——

  王正心(十四岁)正在屋内读书,“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

  “哥!”王处真(十岁)冲进屋子,大声嚷嚷着:“哥!你看我拿来什么好东西!”

  王处真将一本《御火心经》从衣内掏了出来,王正心连忙将武书塞回王处真衣内,斥责道:“处真!你不要命啦!你敢偷拿爹爹的武书,小心他让你饿个三天三夜,把你抓去武房教训!”

  “哎呀,我都问过啦,爹爹这些要上朝,皇上好像要封新一个新城主,”王处真又将武书拿出,放在桌上,哟地爬上比自己腰还高的木椅,头枕在手上,对着王正心嘟着小嘴。

  王正心却是不心急,只是淡淡地说:“这武书,是爹的珍宝,这一本只是第一卷,最为基础的心诀口诀,没有后续的秘籍,背了也是白背,倒不如上街去,淘些小玩意儿呢。”

  “好啊,哥,咱上街去吧,我想吃糖人了。”

  “好,哥哥给你买,”王正心拎着王处真走出屋,正要出府。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男仆进府叫唤着。

  王正心与王处真听罢顿时乱了阵脚,王正心先行冷静下来,对王处真说:“你先回屋,把《御火心经》还回去,我去拖住爹,快。”王处真立刻小跑往回走,王正心站在王府大门前四处观望,只见王老爷竟扛着一位身着白袍的少年走来,手上握着一把沾血的长剑,王正心冲王老爷叫道:“爹!”

  周边的民众见是王城主便自觉让道,却也少不了议论上几句,府内的佣人连忙出府,将伤者接下,几人忙活着进府,王正心好奇地问:“爹!不是要入宫上朝吗?为何早早回府了?”

  “正心啊,爹今日回府是有事要相商,你让你弟早些休息,爹今日怕是顾不得你们,你也回屋,吃好晚膳便睡罢了。”

  傍晚——

  王处真推开王正心的房门,一溜烟钻到王正心的被窝里,王正心还未开口,王处真便问:“哥,今日爹爹好是奇怪,晚膳一碗米都吃不完,还命人忙里忙外的,那白衣男子是谁哇?”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看爹第一次这么紧张,娘已有孕在身,我们应多替爹照料着,说不定给我们生下个小妹妹呢。”

  “哇,要有小妹妹啦?那我不就要当哥哥啦?”

  “好了,早些睡吧,爹嘱咐我让你尽早休息,”说罢,王正心便吹灭了床边的蜡烛。

  次日——

  “爹,娘,孩儿给您请早了,”王处真和王正心向王老爷王夫人请早,王正心经不住好奇,当堂便问:“爹,昨日......”

  “正心啊,”王老爷打断了王正心的话,“你今年也有一十有四了,家中大小事务,该有所分担了,我知道你对昨日之事一直好奇不忘,爹今天便向你和处真说吧。”

  “孩子们还小,你当年这时,也才识得我呢,”王夫人逗笑着王老爷。

  “哈哈哈哈哈哈,你便不要取笑我了。”

  “王城主!速将姓刕那小子交出来!”一声叫喊打破了温和的场面,只见四名身着奇装异服的西域人持鞭掌飞入王府。

  王老爷立即起身,正欲护送王夫人入屋,那四人便箭步入堂,王老爷对王正心说道:“快,扶你娘,带着弟弟回屋去!快!”

  “老爷,你......”王夫人依依不舍握住王老爷的手。

  “快!你现在有孕在身,不得有丝毫偏差,放心,他们伤不了我,”王老爷将王夫人的手送向王正心,“快,带你娘进密室!”

  “王城主!”四人中一头顶乌帽的领头人走上前,说着不流利的语言,“那姓刕的小子是我们百魔门(由西域人在中原受朝廷许可的门派,同时兼负着中原与西域交流往来的重任)的罪人,望东城主将他交给我们处理。”

  “哼,自先皇亲封的外交门派是‘悬马堂’,你们新门主上任却改名为什么‘百魔门’,依仗先皇的御赐金牌,拦截住西行人,增税劫粮,刕少侠深入敌营,截获情报,可让朝廷整治你等邪魔歪教,如此侠义忠胆之士,我王某人定不会交于你们。”

  “王城主,那便得罪了!”四人挥鞭而来,似雷电般抽击,王老爷御火化盾,引出热浪打落辫索,领头人掷出一镖,王老爷侧身闪过,却不料回首长鞭已至眼前,王老爷胸中一鞭,划开衣布,手握铁鞭,拽了过来,掌心生火,一掌便打飞那领头的西域刺客,只见其满地打滚,想扑灭身上的烈焰。

  王老爷护住胸口,鞭击竟划开了皮肉,伤及肋骨,强忍疼痛,“你等西域人听着,刕少侠我断不能交出,若真惧刕少侠手上的证据有损你‘百魔门’名节地位,现在改之,也有回头之法。”

  “王城主所言甚是,”领头人扑灭身上的火焰,艰难地起身,“那便先行告退,我们走!”说罢走出院落,王老爷向里屋走去。突然后背一阵刺痛,回头一看,那四人竟折返过来,王老爷背中一镖,口吐鲜血,四鞭齐进,趁人之危,锁住了王老爷的四肢。“王城主,你不愿交人,那便不要怪我失礼了。”

  “祝融!”(《山海经》中祝融是掌控火的神明)王老爷两臂上生出赤焰,延伸于空幻出两条火龙,顺索撕咬两名西域使者,王老爷头发被热浪卷飞凌空,竟也化作一团火焰,身形长为九尺,双目赤红,样貌在火云散却后,显出一张俊朗之像,上衣焚毁,由火焰塑造出一身长袍,胸口显露对称的火纹,眉间印出火焰的标记,火龙回于身边,盘于左右双臂,一副杀神般的模样,怒视剩余二人。祝融的声音雄厚而富有威严之感,“我给予过你等生的机会,却受如此之作,那便叫你等有来无回!”

  “快......快......快逃!”头领吓得打了结巴。

  随着龙吟与焚火的交杂声,四人连尸体都无从见得,王老爷归神,恢复本体,一个踉跄瘫倒在地。

  西时——

  王老爷睁眼,王夫人坐在床边哭着,王老爷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了,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莫再哭了,动了胎气那可不好啊。”

  “刕少侠说......你......”王夫人双眼被热泪所盖,抽泣不止。

  少年刕敲门,“王城主,在下有事相告,可否方便?”

  “你先去心儿房里吧,我会无碍的,”王老爷安慰着,对门外回应,“方便,刕少侠请进。”

  王夫人出门,少年刕拱手作礼,“见过王夫人,”王夫人只是点了点头,并未礼应,少年刕入屋闭门,坐在正对床边的木椅上。

  王老爷表歉,“刕少侠不要放在心上,内子......”

  “不,王城主”,少年刕摆了摆手,“我理解,因为我身受重伤,在王府逗留数日,还引来仇家,伤了王城主,王夫人对我有所厌恶,是人之常情,在下......”

  “刕少侠,你是江湖中的侠义之士,为效忠国家,不惜以生命为筹码,深入敌军,取得证据,在返都之途与我相遇,我怎能见死不救,若国人皆如此,外族恶人何敢犯我河山。”

  “王城主言重了,在下有一要情必要与您相告。”

  “无妨,无妨,刕少侠请讲。”

  “王城主您中了西域的‘软骨酥精镖’。”

  “我东城有不少妙手神医,中了这西域毒镖又何妨呢,待我静养一些日子,便可痊愈如初,刕少侠切莫自责。”

  “不......这镖......”

  “刕少侠不妨直言,我王某人从不会被西域人所震慑,区区一镖......”

  “不,王城主,这‘软骨酥精镖’无药可解!”

  “什么......”

  “是的,西域人有三大恶器,‘蝎尾长脊鞭’,‘软骨酥精镖’,‘乌纱捆神袋’。鞭索锋利,由十九段铁环连扣,刺入身内,破肉断骨。暗器狠毒,可下药无味无法察觉,一旦中毒,无药可解。捆袋奇异,捕捉活物,无法挣脱。这毒,是他们处刑叛徒,和追杀侠客的专用之物,无可医治。”

  “哈哈哈哈哈......”

  “王城主为何......”

  “我笑这西域之徒无能啊!自己所研之毒却得不出解救之法,无能于武艺不精而使毒偷袭,非正大光明之君子,哈哈哈哈。”

  “王城主,您还有三月......”

  “够了,足够了,刕少侠,还未得知你的真名。”

  “弊人小名,不足挂齿,刕雪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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