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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到梅雨季,雨滴打在娇嫩的花朵上,不留一点痕迹。
“雨可真大啊……”咖啡店的女仆边关窗边感叹着。
“是啊是啊……若是能在这种时候与小姐您一起殉情该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
太宰治托起她的手,如果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是摇来摇去的。
“喂,太宰!”
叮铃——
门口的风铃响了一声,打断了国木田的声音。
雨伞在外面抖动了几下,来者是一个小姑娘,发尾处还滴着水珠,“我回来了。”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安静,中岛敦抱着一堆资料有些不知所措,或者说是因为他不认识眼前的人。
“社长在办公室哦…”
乱步站在楼梯上,嚼碎了嘴里的棒棒糖,心情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用手默默地抬了一下眼睛。
“谢谢乱步桑!”
看着远去的身影,中岛敦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如果不是国木田眼疾手快,手上的资料估计又是撒了一地。
太宰治仍是托着女仆的手,女仆若有所指地问,“不用去看看吗?”
“你喜欢哪条河呢?是门口的还是在……”
并没有回答。
大家似乎还是像以前一样,但是却都注意着办公室的动静。
良久,才听到门开合的声音,却没有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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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是窗子冰冷的触感,西娅靠在上面,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着[神]。
像是突然被夺去了魂魄一般,嘴里喃喃着什么,就像是和谁在聊天一样,手臂上的绷带缠住了新旧交错的伤痕,还有一节顺着床沿落在了地面上。
咚——
门口的巨响终于让她有了点反应。
中岛敦也没有想到对方根本没有锁门,就毫无防备地推了一把,然后笔直地摔倒了地上,手上盘子里装的点心也撒了一地。
两个人四目相对,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铁锈味。
“噗……”西娅笑了出来,“你没事吧。”
她收回了心绪,起身去扶还摔在地上的人,只是虚弱的感觉并不想是可以拉的起来。
“你没事吧……”中岛敦自己爬了起来,指了指被血浸湿的绷带,似乎挺严重的,他看不太清楚。
“啊…这个,没事的哦。”
她真心觉得眼前的少年有意思,也许太宰说了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说,但总归对自己没什么恶意。
“只不过是任务受的伤罢了。”
组装侦探社的伤如果严重的话为什么不去找与谢野医生看呢?
少女的头再次靠在了窗子上,中岛敦没有问出来,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狼狈,就离开了。
“中岛……敦…吗?”
那个七十亿的人虎?
【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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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您的草莓蛋糕!”
白色的奶油盖住了里面厚厚的夹心,用叉子轻轻一戳似乎就可以流出来,上面还撒了星星点点的巧克力。
轻轻切开一小块,甜腻的气味在味蕾中炸开,虽然甜的过分,但是西娅还是笑弯了眼。
“你什么时候从东京回来的?”井上恬嘴里嚼着珍珠有些嘟囔,似乎能感觉到齁甜的味道,她还刻意坐的远了一点。
“今天,早上。”
发尾随着腿脚的摇晃一摆一摆的,看上去还真有几分青春少女的感觉,西娅似乎觉得不够,又吃了一小块。
回来去侦探社报告就过来吃蛋糕,也不去休息,还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手指轻轻有节奏地扣着桌面。
“别吃多了,一会儿又心口慌到睡不着。”
虽然已经有一半被分食了,井上恬有些无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西娅对甜度的要求更高了,恨不得吃糖精一样。
眼前还剩一点的蛋糕被人拿走,她并不觉得遗憾,依旧晃着腿。
雨花打在地面上溅起无数的水滴,像是落入湖中的石子,方寸之间,千丝万缕。
停止敲打,西娅从凳子上跃下来,没有丝毫的声音,想去给店里帮帮忙。
她迈着小步走到井上恬身边,“井上姐姐,店里的电器是不是好久没有检修过了。”
“好像是的,哎呀,上个周才说要换摄像头来着……”
几个盘子,一下就洗完了,本身甜品店今天就不开门,井上恬换了衣服,带着西娅就去逛街了。
少女的笑脸掩不住眼睛中胜利的喜悦,小孩子赢了比赛一般。
除了摄像头的对面,没有人知道她用余光轻轻那一暼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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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恬在有些方面神经大条得有些过分,比如会忘了定时维修,或者,忘记给店里买原料导致莫名其妙的关门……
还有就是……
遗忘掉身边的朋友。
在雨地里,西娅举着一把黑色的伞有些慌乱,只有伞骨承担着无形的压力,握紧到指尖都有些泛白。
她找不到人了。
虽然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但是她知道[魔人]来了。
心脏在突突地跳,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疼痛的感觉席卷了全身,不是身体的伤口,而是来自更深远的地方,在思想的深处被无数道红色的红绳撕裂开来,将她带到远方。
想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
说不上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一接触到那个人,这种心悸就会开始拉扯心脏。
她轻靠在墙壁上,身体有些虚浮,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的鼻子有点酸。
一个大胆的想法显现出来。
脚步有些虚浮,西娅转身走进了一个小巷子。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
熟悉的身影在雨滴中清晰起来,她如愿地再次和那双酒紫色的眼睛对上了。
“西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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