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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最美的时光是我在闹,你在笑,我尚年少

白莺对许弘毅的好体现在很多地方。比如每天早晨她都会提前来到学堂将许弘毅常用的杯子灌满热水。再比如看见许弘毅感冒咳嗽时她会偷偷将药放在他的桌子上。亦或是在他不开心时写上一首打油诗送给他,虽然从不署名。

她未曾说明,许弘毅也无从制止。唯一一次谈话,他让她停止这些举动,白莺却装傻充愣,仿佛不是她做的一般。许弘毅无奈之下也只好由着她去。

就这样周而复始,从夏天到秋天再到冬天,白莺从未停止过。许弘毅甚至都开始动摇了。让他的坚持彻底土崩瓦解的事发生在在二月十一日,除夕的晚上。

白莺和白皓于月月一家吃完晚饭后就一反常态,披着新买的白色披风跑了出去。白皓有些不悦的想拦住她,却被月月制止了。询问原因,月月只说是为了白莺下半辈子的幸福。白皓疑惑,本还想追问,却被月月拉着去见了岳母岳父。

二月的小镇这天迎来了第一场雪,白莺虽然惊喜却无暇顾及,只是往许弘毅的宿舍奔去。

门口,是身着黑色针织衫外面一件大衣的许弘毅。他正用手轻轻的拭去灌木丛上沾上的雪。远处看去,孤苦伶仃,孑然一身。白莺想到他身在异乡父母双亡,抑制住想一把抱住他的冲动向他走去。

“许先生。”她出声,许弘毅回过神来看见她大吃一惊。

“许先生,您跟我来。”白莺扯着他的大衣说。

“等会,”许弘毅回道,并没有拒绝只是进院拿来一把油纸伞。

他跟着白莺,两人并排行走。后面再没人说活,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走着。望着天空中似柳絮飘落的雪花,并不会觉得尴尬或无聊。渐渐的,雪下大了,许弘毅撑起了出门带上的伞。

石头小路被铺上了薄薄的一层雪,两个人并肩走着。一黑一白。男子比女子约莫高了二十公分,十分绅士的撑着伞,伞身朝女子的方向微微倾斜,以保证她不被雪淋着。

白莺不禁想到了一句话,“好想变成雪呀 这样就可以落在先生肩上了。”

“若是他打了伞,那就落在先生的伞上,静载一路的月光。直到先生将伞收起,用手扫去上面沾上的雪花。我会任他拂去,因为即便只能在他的手掌上停留一刻,也足矣。”

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岁月静好。

白莺将人带到了那个小山坡。此时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她站在一条石阶的上方,四周却是灯火通明。

许弘毅环视一番,才发现光亮是来自周围松柏上悬挂的灯泡。他心下了然,这大概是白莺提早布置过的。想到这,他仿佛感到一股暖流流淌进了他的心中。他想,自己能遇到白莺,真是三生有幸。

“许先生,请坐好。”白莺宛若站在舞台中央,对下面的观众嘱咐道。

许弘毅这才意识到身旁有一个板凳,他顺从的坐了下来。

“许先生,” ‘台上’的人开始了,“我想送你一首诗,也只送给你这首诗。”

许弘毅含笑的看着白莺。

“那…我开始了。”白莺有些害羞的说。

When You Are Old

By William Butler Yeats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

Murmur, a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

末尾,白莺深情凝望着许弘毅说道:“所以,许先生,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收了我吧。”

许弘毅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活了三十年,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虔诚的对他诉说着自己的爱意。一滴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他带着哽咽问道:“白莺,你确定吗。我已是已是而立之年,饮人间冷暖。你却…”

还未来得及说完,白莺打断了他。丝毫不见平时的稳重。

“你这是拒绝还是答应啊?”白莺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许弘毅不厚道的笑了一声。看来白莺并没有在意他所说的话。算了,他心想,就再让他自私这一会吧。他起身,叹了口气说:“白莺同学,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余生就请多多指教。”

白莺傻愣愣的望着许弘毅,不敢相信自己所理解的意思是否正确。她又问了一句:“什么?”

许弘毅双手扶在白莺的肩上,弯腰盯着她的眼睛说:“白莺同学,我爱你。”

说完没等白莺有反应。自己倒是羞红了脸。

忽然,白莺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出来,边哭边说着“我太不容易了。”

许弘毅抿嘴一笑,也蹲了下来,一手轻轻拍着白莺的后背给她顺气。等白莺平静下来后,她突然抬起头喊了一声许弘毅。

“许先生。”

“嗯?怎么…”许弘毅还未说完,嘴就被白莺凑来的双唇堵住了。两人都闭上了眼睛,许弘毅将手放到了白莺颈后,加深了这个吻。

白炽灯下,是一对情侣在雪中拥吻。这让人不禁想起了一句话:“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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