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笙感觉自己好似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震天的喊杀声,府上婢女们的抽泣声,然后还有他的好皇兄那狂放肆意的恶心笑声。
逐鹿之争,从未有过什么平局,有的只是枯骨如山,血流成河还有成王败寇。
母妃将他送入密道,转头便锁上了密道的入口,迫使他只能向前去。
才弱冠的他,带着一把从母妃手上传下来的佩剑,一些银票,便只能自己出去谋生。
不能从商,不能考科举,不能入军团,甚至不会种田的他,只能四处流浪,还得随时防着皇兄,或是说当今圣上的追杀。
他奔逃着,画面却忽然一转,眼前的景物变成了一片山林。
“吾要听,汝的故事。”
石窟中,一位微醺的美人靠在一边的石壁上,慵懒的看着自己,听着自己的故事,眼中闪着光。
他借着酒劲,越过小几与那人吻在一起,那人没有反抗,于是他便得寸进尺的起身压了上去。
和谐掉了一丢丢……QAQ
“南笙……南笙……南笙……南笙!”
最后一声呼唤带上了些许嗔怒,顾南笙睁开眼,看向眼前的白色帐子。
那帐子边上,正站着刚刚那活色生香的梦中的另一名主角。
“南笙,快起来了,我们要出发了。”月韵将包裹打了个结,背到了自己背上。
“不急,这里的酒不错,我们可以多留几日,放心吧,房钱也是够的。”顾南笙打了个哈欠,揪住那人的衣领,在他那浅色的薄唇上印下一吻,说道:“而且,你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吧……”
“还……还不是因为你……而且我也没事的……”月韵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禁羞红了脸,他耳朵的上的毛都快被这色/狼啃秃了。
月韵已经跟着顾南笙也快有一年了,这一年之中,两人一起走过了许多的地方,每到一个地方,最多停留两三天便会离开,而从第一天开始,两人每到了一个地方,也少不了一番酱酱酿酿。
没错,月韵下山的第一天,便被某人吃干抹净了。
一年多的相处下来,顾南笙对月韵的感情也是从一开始的爱美之心,变成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只要每天醒来时能够看到那人的脸他便能够安心,只要看到他笑,他也会不由自主的笑起来,看到他哭……那要看是在什么时候了。
顾南笙伸了个懒腰,看着盆中水中的自己,水中的映像很模糊,没能照得他的面容清楚,但也正是这番朦胧,让他看到了几分他母妃的样子。
阿娘,孩儿似乎已经找到了那个能与自己性命相比的人,今天就带他来看您可好?
顾南笙笑了,胡乱将凉水往自己脸上抹了抹,用袖子擦干后,也将自己的行囊背到了背上,将一旁的斗笠往身边人的头上一扣。
“走了,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顾南笙的母妃只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医女,如同话本中的老情节,微服私访的先皇意外被歹人所伤,逃掉之后晕厥在山林之中,正好被一名上山采药的医女所救,带回家中治疗,相处的一段时间之中两人暗生情絮,后来等到先皇伤好之后,回京下的第一道诏书便是将那位医女接入京城,然后便成为了玲妃。
就算是立了后,先皇也始终专宠一人,直到先皇忽然病逝,嫡子上位这一切才结束。
而那位玲妃也被杀害,最后只得一块安葬的土地,还无法与葬入皇陵。
而那块土地,便是乌南山脚下的小屋,也是两人结缘之地。
每一年的今日,便是他母妃的忌日。
原本往常他只会算准时间,在这一天赶到山下祭拜母亲,然后旁边的小镇歇一晚便离开,但是这一年来他着实过的太安生了,于是才敢在这里多停留几天。
如今的皇上,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些年来一直在试图杀掉他以绝后患,但是这一年,或者说从遇见了月韵开始,那追杀便没有再出现过。
或许他真的是我的命中注定。顾南笙这么想着,一抖缰绳,双腿一夹,马儿撒开四蹄,朝着乌南山前进。
与此同时,一旁的馄炖摊上,两个人站了起来,其中一人问另外一人道:“大师抓住那只孽畜,可有把握?”
“自是有的,为了捉住那只孽畜,在下可是布置了一个大阵,人在里头没事,若是什么精怪……只要踏入一刻钟,便会浑身无力,若是在里头待上半个时辰便会立即魂飞魄散!”一个留着留着长须的老人笑了笑,说道。
“那可好,若是此次事成,陛下重重有赏!”
“大人客气了,既然是陛下的吩咐,哪有不从之理?不过重重有赏便不必了,在下只要那兔子精身上的一块玉佩便可。”老人笑了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月韵靠在顾南笙的怀里,忽然打了个冷颤,转头看向身后。
“怎么了?”顾南笙见月韵转头看后面,不由得疑问道,同时搂着月韵那细腰的手也紧了紧。
“无事。”月韵摇了摇头,又缩回了顾南笙怀里。
乌南山,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