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后几天,傅乐意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一天比一天消瘦,咳血不断,脸色越发失去神采,生命快速流逝。
一天,三天,五天......
傅神医,还是没有回来。
她拜托了很多生意上的朋友,注意留意她的行踪,但至今也没有消息回来。
宋鸣玉看着傅乐意眼神中犹存的最后一丝希冀,也慢慢湮灭了。
她何尝不恐惧,只是当着傅乐意的面她保持着乐观,假装坚强,却在傅乐意沉沉睡去后,自己独自出房门无声痛哭悲泣。
然后在傅乐意下次醒来前,调整好自己,以积极的状态去面对他。
她想着,傅神医对乐意的身体状况心里有数,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
而她要做的就是——尽力保证傅乐意的求生的意志。
在傅乐意醒着时,她就和他说一些值得留念和期待的事情,幻想着,如果他撑过这次,他们还会有很久的美好时光,有好多的事情可以做,还可以生一个可爱的孩子......
而他,就一直温柔眷恋地凝视她,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要将她深刻记在自己的灵魂里。
她想,应该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傅乐意眼神又带上了隐隐的向往。
可是,到了第七天的晚上,郎中悄悄过来和她说,让她开始准备后事。
因为傅乐意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她终于情绪爆发,当场泣不成声。
回房后,傅乐意竟像是回光返照般,脸色是这些天来前所未有的红润,看着不再那么虚弱,还有力气笑着向她招了招手。
她心痛了痛,脸色如常走了过去。
此时傅乐意眼神中是浓浓的缱绻。
他早就预想过这个结局,却还是有些不甘,舍不得离开妻主。
宋鸣玉想,原来心爱的人将要永远离开自己时,是这么痛苦,这么无力。
等她来走到床边坐下,傅乐意缓缓笑开,指了指自己的唇。
她一愣,泪滴滑落过脸颊,随即释然地爽快俯身过去,任傅乐意虚虚地勾着她至死缠绵了起来。
这是他们最后的告别,是最后的留恋和温存。
只是,还没等他们温存完,房门就被“砰”地一声踢开,他们抬头一看,紧随其后,进来的人是——风尘仆仆的傅神医!
恰在这时傅乐意重新病发,再次虚弱了下来,宋鸣玉忙着急地看向傅神医。
傅神医见状快步走过去,拿出一小瓶装的一颗深色药丸,喂给他吃下。很快,傅乐意的呼吸变得有力且稳定起来,闭眼沉沉睡过去了。
见此,宋鸣玉不得不喜极而泣,感激的眼神投向了傅神医,并示意她移步出去说话。
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傅神医揉了揉额头,对她说:“乐意已经没事,养几天就好了。”
宋鸣玉点了点头,看向因奔波而略显倦色的傅神医,小声说道:“岳母大人,您两年前不该帮他瞒我的,我早知道......”
“早知道,你早知道也无济于事,只徒增烦恼罢了。”傅神医淡淡说道:“两年前,他不让我与你说他心脉受损的事,还不是怕你愧疚,为此所累。”
宋鸣玉只得沉默地低了头。
“难怪,我之前还疑惑,您怎会允许乐意以这种方式嫁与我。”
“那小子和你说了?废话,我当然要同意,我儿子都命不久矣了,我怎会阻止他去最后拥有他心心念念的人。况且,只让你躺了一些天而已,怎么,来算旧账?”傅神医冷笑。
“不不不,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我很感激您,将这么好的乐意嫁给我,以后我定不会辜负他,您还请放心。”她坚定地承诺。
“谅你不敢。”岳母大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宋鸣玉无奈地笑了笑。
很快,傅乐意身体便大好了,宋鸣玉开心地拥抱亲吻他,傅乐意也热情地回应她起来。
以后的时光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