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不怕不怕,我在。”
温客行这话妥帖了纪雁青的心,她轻轻一笑,并无看见血腥场面的恐惧。
温客行看她笑得这般,原先担忧她的心也放松下来。
纪雁青是要离开这里的,只是周子舒冷了冷脸,显然是不赞同她说的做法。
“先坐一小会缓缓,何必那么着急。”
一旁的温客行忙不迭地点头,“是啊阿青,你就听阿絮的吧。我们不急。”
纪雁青温吞地哦了一声,捧起方才周子舒倒的一杯热茶。
热茶入口,纪雁青更是精神了几分。
周子舒温客行并无不满之意。
周子舒静坐地看着纪雁青,似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不适。
温客行倒没那么规矩,仍旧不安分地说些玩笑话。
他看纪雁青因为他说的玩笑话而眉眼弯弯,也高兴地咧嘴大笑起来。
周纪温三人好一会儿才走出楼外。
一走出楼外,纪雁青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我们一定会将恶人绳之以法。”
“这岳阳派在本地比官府还要威风。”
纪雁青又从温客行的话语中听出不屑了。
温客行好像格外看不惯这些名门正派。她想,他大抵经历过什么事情吧。
纪雁青不是玲珑心,所以她只用最直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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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担心你那便宜徒弟?”
“我哪有什么徒弟。”
周子舒嘴硬,却是极为心软的。
刀子嘴豆腐心这话用来形容他还真真是没有错。
纪雁青在心中暗笑,脸上的神情没显露半分。
若是她将笑意摆在脸上,周子舒怕不是会恼羞成怒。
“是我想啦。”少女脆生生的,很是直白的话语足以打破一切。
“连我家阿青都知道直白地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怎的某人就不懂呢。”
温客行这话略带几分嘲笑,一旁的周子舒冷眼相看。
这嘲笑过后自然是要说些软话了,温客行十分遵循这个规律的。
“咱们不妨借机去找赵敬叙叙旧,正好可以顺道瞻仰一下护佑一方的铁判官高崇。”
明面上是正事,暗地里也是可以看张成岭过得好不好。
纪雁青扬起笑脸,犹如春日里的一朵蜜花。
周子舒还是冷着一张脸。
他以为这样就能维持自己的冷面,却不曾想连纪雁青都骗不过。
“随便。”
他说完转头就走,丝毫的不拖泥带水。
纪雁青笑意更甚,拉着温客行的袖子跟了上去。
“阿青,慢些。”
“知道啦。”
-
“温兄弟,周兄弟。”
大老远就听见赵敬传来的声音,配合他急忙的动作,倒像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赵大侠,别来无恙啊。”温客行作揖。
这一听就疏远许多。赵敬喊他们兄弟,他们却喊赵敬大侠。
纪雁青在温周二人身后,仔细观察着赵敬和沈慎的神情。
只见沈慎神情古怪,甚至可以说是盛气凌人。
“我们正在四处寻你们,你们却自己上门来了。”
“沈大侠在找我们?让温某真是受宠若惊了。”
温客行话音刚落,沈慎就着急打断。
“别装了。三白山庄变生不测,你们却不辞而别,什么意思?”
兴师问罪。
纪雁青脑海里突然闪现这个词。
沈慎为什么要担心他们呢?
纪雁青望向赵敬,他脸色焦急,竟也没有出言训斥沈慎。
温客行出言解释,随后反倒质问。
赵敬连忙训斥沈慎,“这是对我们五湖盟有恩的人,你怎么能随便怀疑呢?”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这赵敬惯会让沈慎做那个出头鸟来挑事,自个倒是当好他的赵大侠。
纪雁青在温周二人身后看得清楚。
“有恩?”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纪雁青睁大眼看向过去,是高崇。
温客行手上的折扇停了下来,没有像之前那样摇动。
他有一刻是怔住的。
“温公子认识高某?”高崇已然是心细地发觉温客行的不对。
温客行扯扯嘴角,连忙作揖。
“铁判官高崇大名鼎鼎,认识您不足稀奇。要得您认识,那才算殊荣。”
纪雁青察觉到温客行话语间的不对,她抿抿唇,没有多说什么。
温客行表明三人来此拜访是为了张成岭。
高崇张了张嘴,“成岭身体不适,正在休养,不宜见客。
温客行急忙接过话头,“成岭病了?重不重啊?要不我们去看看。”
高崇伸手示意拒绝,却是转移了话题。
“温公子,你的全名是?”
纪雁青听此只隐隐觉得不对,看高崇这幅样子,不大像是成岭病了。
“在下温客行。”温客行缓缓道。
高崇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他与赵敬对视了一下。
赵敬笑了起来,“温公子,还没有问你是师出何门何派呀?”
“自己胡乱练练罢了。”温客行应答。
赵敬又发问,“那敢问令尊是何方高人,竟教出如此英雄少年。”
“家父一介布衣,不通世故。”温客行游刃有余地应答。
高崇还要再多说些什么,另一道声音打断他。
“师父,不好了师父!”
一弟子匆匆忙忙地跑来,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
纪雁青只听到尸体这一词。她拉了拉温客行的衣袖。
“尸体吗?”她声音小小的。
温客行轻声嗯了一下,用身体挡在纪雁青身前。
“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