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依没接那符,刚走两步只觉得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不能向前,转头一望,顿时有些冒火气。
“姑娘,不能哦。”两个丫鬟一人抓住一只手,表情平静,手却越抓越紧。
我又不是要跑!青依这样想着,不与她们计较,俩丫鬟也识相松了松手,并未放开。就这样大概走了一刻钟,路过衙门时,听得一阵哭声与议论。
“这死状……额……太过邪门了吧。”
“这躺地上的是……?”
“改个样子你就不认识了?这可不就是那臭名远扬的泼皮——张皮厚嘛!”
“张皮厚……”
“死得好!这叫什么来着……风水轮流转!”
“该不会又去哪鬼混,给人家逮着,放了身肥肉?”
“说来这张娘子也怪可怜的,自己丈夫出去跟别人鬼混,腔也不开一句,这下这泼皮死了,张娘子守寡不说街坊邻居又得去讨债。”
青依走上前,拨开人群,看见一个妇女瘫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旁边有具干瘦的尸体,常服有些宽大,脸上没有丁点儿血色,唇白似雪,眼睛是瞪着的,胡子竖起来有若一把利剑,刺骨的冷。
仵作来回走动,手在尸体上翻找着什么,忽然抬头对一旁的知府道:“大人,脖子上有咬横……像是人为……”
“笑话!怎么可能把一个胖子弄成干尸还是那种一丝血都不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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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依硬是被拽了回去。满春院内,欢声笑语,她刚踏进门槛随即又退了出来,一股刺鼻的胭脂味儿飘散在空气中,久久未散。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硬着头皮踏过门槛,快速脱离了窒息场合。
她转过头张望了昨天还在哭死的姑娘们,现在却笑脸相迎,接客违己,自身被束缚着,连着脸上的笑都开始分不出真假。
“砰——”碗稀碎了一地,青依一手撑着坐在地上,落地时的疼痛感传遍全身。她本能的闭了闭眼痛苦的面具并未展现在脸上,顿了会儿,睁开眼看见一个姑娘低着头,在地上寻着什么。
“对不起。”青依起身拍了拍衣服,伸出手停在半空中,地上的那位姑娘摸索了片刻,把手放在青依手上,青依一拉却拉了个空。
那手移开了,留下的只有一颗糖。她有些惊讶,这是什么意思?
那姑娘抬眸,笑着说:“我娘亲说吃了糖就不疼了。”
“霜玥?你怎么…”
霜玥刚想开口,老鸨便顶着她那尖嗓子摇着花扇,眉头皱成一团,踩着妖娆的脚步指着霜玥叫骂:“怎么搞的!碗都不会拿?!赔钱货!”
青依不知怎的,有些火大,走到一桌前,从客人手上抢了饭碗,当着老鸨的面把那碗砸个稀碎。老鸨敢怒不敢言,毕竟昨日青依帮她赚了一大笔钱,留着有用。她笑着说:“依依姑娘这是干什么?”许是动静太大,在场的淫荡的官人纷纷撇过眼来。
“你眼瞎啊?看不清?来,我再演示一遍!”青依提高了音量。老鸨也不好再这样说下去,只好作罢。
半夜,老鸨竟放霜玥出来回了原来的厢房,也不让她洗碗了,给她端了粥。
“这位官爷,保准让您满意!”老鸨笑着说。
“好办嘛?”那官爷似乎有些不信。
“她今晚叫也不得,床也坐不起。”老鸨边笑边轻轻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