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活了八十三岁，也算是寿终正寝。让她进来吧！”
“是，主人。”哮天犬奉命请进八公主。
八公主恢复了天庭的妆束，站在杨戬对面。
“巴特尔死了。”杨戬道。
“巴特尔虽然死了，但我们的子孙将世世代代驰骋在大草原上。”八公主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叫巴特尔的人很多，我会找一个十恶不赦的巴特尔，照娘娘的懿旨打入十八层地狱。”杨戬微微有些感叹，多少违反天条的神仙都以悲剧收尾。父亲母亲双双离世，秦皇崩、霍郎卒、草原神射也死了。更不要说无名无姓的董永和牛郎。只有他和寸心是生离，生离是离心离德；也不知是他情况好一些，还是他们……
八公主凑近一步，低声问道：“你一直是这样办案的，对吧？”
杨戬不语，想到华山的杨婵，巫山的杨瑾以及西海的寸心，他避开了八公主的问题。
“在中原，我们遇见了一个姓黎的教书先生，他祖上原本姓李，他曾祖父的名字叫李博安。李博安死后，把事情告诉了他的子孙……”八公主娓娓道来。
杨戬神色动容，而他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是救于三界，却是阳奉阴违。
临走前，八公主提到了云兮，“二郎表哥，你下凡不久后，只有一年多，云中姬的夫君便病逝了。”
这件事杨戬是知晓的，只是他未思量过霍去病英年早逝。在八公主面前他也不是知晓的，云中姬和二郎真君怎会有私交？
“九重天与天庭面和心不和，但是云中姬并非不识大体之人。巴特尔身在草原，霍去病则是大汉的骠骑将军，霍去病经过的地方每条河流都被牧民投入死亡的牲畜，此次战役后霍去病便因病离世。”八公主说道，“你不认为这很蹊跷吗？”
“此乃九神之事，与天庭无干。”杨戬诓道。
“怎会无干？草原的牧民都知晓这种诅咒方法，却无人告知我与巴特尔。”
算来，云兮和霍去病相识仅仅六年。六年对于凡人已是短暂，更不要说是仙人，六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待八公主离开后，三首蛟才开口道：“主人，我知道。”
“你知道？”杨戬怀疑地看着三首蛟。
“是伽蓝仙姬所为。”
是她？云兮的姐姐，杨戬亦知无论天庭还是九重天都不许仙人残伤凡人，可云霓竟知法犯法！
“那为何怎么长时间未禀报到真君神殿？”杨戬问道，天庭大小事物都要经过真君神殿，再到玉帝王母面前。
“是因为有长君。”三首蛟交代道：“长君策划，伽蓝仙姬教唆草原的牧民毒害霍小将军。”
三首蛟把自己所知的前因后果全部说清楚。
“主人，伽倻仙姬并非自己人。”三首蛟知晓杨戬心中所想，说道：“无论什么时候，我们还是要留得一线的。”
杨戬没有说话，三首蛟的话确实不假。云兮并非他们自己人，从前不是，如今更加要提防。
绿色的汁液顺着云兮纤细的手臂，浸染到素白的纱缎，素手松开，落下的是蹂躏残败的玉兰枝叶。
眼角泪痕带着胭脂的红迹。
她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姐，竟是谋杀她夫君的凶手。
伽蓝仙姬，好手段啊！
借着匈奴人对霍郎的恨意，挑唆草原牧民在河水里下毒，而她身怀有孕法力大减……
他们夫妻二人当真是按着她长姐的意愿为她长姐取乐了。
云兮苦笑着抱起云翩，略癫疯道：“翩儿，你亲生姨母，竟是你的杀父仇人啊！你说娘亲怎么办？”
你的父亲本是驰骋沙场的将军啊！
是娘亲害了他。
此时，云兮脑海中回想起一幕幕漠南漠北的草原，原本她铭记于心的初见，竟是改变了他应当史书汗青的一生。
“带瑾儿先离开……”云兮跌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云翩，云霓很可能会再次来寻云兮，但杨瑾却不可被发现。至于云翩，云翩是云霓的亲外甥女，她或许心存怜悯吧？
山岚抱起杨瑾，担忧地看着云兮。她知晓：云兮并非从前天真的孩子，她已为人母，她会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是云兮此时得知真相，她又如何接受？
“我无事，毕竟我还有翩儿。”云兮的声音沙哑，对着云翩一笑，“我答应过杨戬，定会护杨瑾周全。此事因我而起，断不能牵连这个孩子。而我的翩儿也不能受到任何威胁。”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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