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寸心和敖凌心回到西海,八妹便带着巴特尔到了长安。
九神中人都可凭仙力感知,云兮仅仅轻探片刻,便感知到八妹的到来。
“明明才分别片刻,八公主怎么追到了长安。”云兮调笑道。
可是八公主面上一片焦急,向云兮、山岚和湘宜匆匆一拜:“八妹请求诸位帮助。”又转身拜向寸心:“也请求三公主。”
云兮了然一笑,寸心也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寸心忙扶起八妹,“我等相识一场,何必如此。”
云兮微动指尖,为八公主和巴特尔换了一身汉朝的服饰。“这里是大汉的都城,你们这身装扮不仅会给自己带来不便,也会为我家霍郎带来麻烦。”
云兮引着这些人到了霍府,退去左右,云兮方说:“招待不周,不要嫌弃。”
“八妹真的不想和巴特尔分离。”八妹流泪道:“天奴已经知道我与巴特尔之事,我们的缘分恐怕要走到尽头了。我母后一定会让二郎神来捉拿我们,二郎神……我们……”八妹小心瞧着寸心没有继续往下说。
巴特尔头一次见到汉朝的府邸,与草原全然不同的风格,让他有些恍惚。
将军。
霍郎。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那位云中姬的夫君便是大汉的骠骑将军霍去病?
“八妹,我们回到草原吧!”巴特尔变了面色,对八妹说道。
“为何?巴特尔,我舍不得离开你。”八公主不知道巴特尔内心的想法,但因为担心二人分离,泪眼婆娑望着巴特尔。
云兮玩笑问道:“怎么,本仙姬招待不周?”
“仙姬的夫君可是夺取我祁连山的骠骑将军。”巴特尔直言道。
云兮释然一笑道:“战场之事在于两国之间,霍郎只是将领,如今还是要保住你与八公主之间的姻缘。”
“巴特尔怎可为一己私情,罔顾族人?八妹固然重要,但巴特尔绝不违背族人!不过我巴特尔就是拼上命,也不会让人抢走我的妻子。”
八公主愣愣地看着巴特尔,云兮笑道:“本仙姬只是以云中姬身份相助八公主,并不是霍去病夫人。”
寸心当时的确心存用孩子报复杨戬的心思,但是在西海的每一个日与夜,她的心凉了又凉,死了一次又一次。
倘若无缘无份何必强求,现在她的心里只有这孩子,并不是因为他的父亲是杨戬,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孩子。
经过几次相处寸心和云兮的性子很合得来,但是碍于九神和天庭那面子下的不和,敖闰还是限制寸心去人间寻找云兮、湘宜做伴。
寸心的手覆在小腹上,她感受到小腹内越来越活泼的灵力,并且不止一个……若两个是女儿还好,就怕有男孩,天庭定不会容下这个孩子。
她心中担忧多于喜悦,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寸心苦恼地扶着额头,她应该怎么办?再嫁,为孩子寻得一位父亲?但是日后杨戬一定会认回孩子,可是若是杨戬不要孩子呢?他不要也好,就没有人和自己抢孩子了……可他毕竟是孩子的生父。
“寸心?”
“啊?”寸心慌乱间打下了桌上的茶盏,抬头一看是龙后,“母后……”
“你在想什么?如此专注?”龙后和气地问道,蹲下收拾了茶盏,又和寸心一起坐下。龙后端详着寸心的神色,“在想杨戬?”
寸心没有否认点点头,又道:“只是沧海桑田,儿臣的心已死。可是……儿臣和离时已有身孕。”
龙后面色一震,又问道:“当真?你千万不要与母后玩笑。”
“母后,儿臣希望可以与母后商量出万全之策,父皇心思我们不知,这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护住他们一世平安。”寸心的语气因目光而坚定。
“你是怎么想的?”龙后即使心焦,但在寸心面前不显。
“母后也知,若为女孩,不仅父皇不在意,王母也不会在意,但若为男孩,恐怕会成为天庭的眼中钉。”此事关于孩子性命,寸心反复思量也只能想到:“若为男孩寸心不仅要瞒住王母,也要瞒住父皇。寸心不得再次连累父皇母后,和西海水族。”昔日闻得云兮之言,寸心也想清楚许多,对龙后说出了真实的想法。倘若自己孑然一身,便了无牵挂,可是她的身后还有西海水族。
听得寸心的肺腑之言,龙后怜惜地轻抚寸心的青丝:“母后的小公主长大了,懂得身为龙族的一己之任。有母后在,我们的小公主不会被刁难。”她的寸心从小便是四海的瑰宝,到底寸心经历了什么,才回有如此心思?
寸心眼中徘徊着泪水,虽说她一向听得敖闰夫妇的话,但是有了孩子,才更加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思。
不出八公主所料,杨戬还是受命王母下凡捉拿八妹。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倘若杨戬油盐不进,我的两只神鹰会在你身边,定会助你。不过杨戬不会如此无情。
八公主想着云兮的话,狠下心说出发自肺腑之言:“天条阻挡不住真情。”
杨戬双眸振动,那句两情相悦,水到渠成似乎居于他的心间。
眼前的八公主,许久未唤他一声“二郎表哥”了。
“二郎神,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就算是死,我们也绝不分开!”
当时,父亲对母亲恐怕也是如此吧?
总是有人为了情,罔顾生死。
母亲,七妹、八妹、织女、湘宜、云兮,还有寸心……
八公主和巴特尔都心存侥幸,巴特尔依旧起身挽弓射箭,只是金箭到杨戬眉心时,被杨戬轻而易举地我在手心。
第二只箭射出,杨戬微动手中墨扇,但也被他的天眼销毁。
连发数矢后,数矢归回巴特尔箭袋,八公主二人抬头,杨戬已经离开。
“待巴特尔寿终正寝后,自行到真君神殿销案。”